月,盐、铜、铁三政也颇受其害,表面上看着光鲜亮丽,实际上内里也只剩下了一个干架子罢了,再没什么油水可捞,情急之下就算是把我们盐、铜、铁三政掏空,也根本凑不出这么大一笔银两,如果现在为了筹款赈灾,硬是东拼西凑交出这么大一笔银两,待日后朝廷派人查起账来,缺口那么大,下官可没办法交代啊!”
又是这招装穷叫苦,完颜绪看多了,也就不足为奇,不足为怪,胡世宁这老狐狸想要糊弄他,没那么容易,不就是装穷叫苦吗?谁不会啊!在座的诸位都是个中老手,一个个把这招玩得炉火纯青,看得完颜绪都大开眼界。
“胡大人,你是怕日后朝廷派人查起账来不好交代,可有没有想过,我奉皇命筹款赈灾,如果差事儿办得不好,回中都之后又该怎么跟皇爷爷交代?胡大人聪明过人,可否替我也拿个主意啊?”完颜绪慢悠悠地端起茶杯,一口未喝又重重放回了桌面上,满满的茶水溢出水杯,滴溅到水面上,留下了清晰的水渍。
“这……”胡世宁心里了然,知道哭穷叫苦这一招不管用,转而改打柔情攻势,道:“皇长孙殿下有所不知,去年突发山难,死了不少矿工,矿工家属们闹事,一状告到了中都城去,陛下勃然大怒,责令妥善安置死难矿工的遗孀和遗孤,说来惭愧,陛下爱民如子,吾等也不敢阳奉阴违,账面上盈余的那些银两全都做了赔偿补助,哪儿还有多余的闲钱筹措给皇长孙殿下啊?”
都这时候了还敢大言不惭地鬼话连篇,完颜绪气急,这些地头蛇是真当他是纸老虎,光是摆着好看的不成,装蒜?也得看自己究竟吃不吃这一套。
“糊弄天,糊弄地,最后竟然敢糊弄到我的头上来了,尔等一个个,真是好大的狗胆啊!”完颜绪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厉声斥责道:“贩卖私盐,中饱私囊,胡大人这几年可没少暗地里捞钱吧?不要以为随便呈交一个模棱两可的账本给朝廷,朝廷就耐你不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尔等的罪状,一条一条都在那儿摆着呢,端看朝廷查与不查而已!譬如说,我手里的大把证据,随时都能上报朝廷!抄尔等的家!治尔等的罪!”
完颜绪一番威胁恐吓,在座的所有人瞬间冷汗就下来了。
“诸位大人,真要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那一步吗?”
☆、步步进逼
“皇长孙殿下,下官冤枉啊!”
胡世宁老狐狸一只,心里很明白,这种时候万不能退缩,如果承认了,不仅会大出血一把,搞不好还会留下把柄,甚至是赔上身家性命,到他这个年纪,吃过的盐怕是比完颜绪吃过的米还多,大半截身子都已经入了土的人,早已看清了人情世故,自认不会被一个初出茅庐的黄口小儿给吓唬住。
完颜绪冷眼看着胡世宁装模作样,心里冷笑不止。
有些人啊!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对付这种人,不必跟他们废话,白费唇舌,就按完颜绰所说的,直接上证据,铁证如山,任凭这些人巧如舌簧,也没办法狡辩。
“胡大人是哪一年进士及第来着?”完颜绪明明知道,却偏要反问胡世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胡大人掌管盐政差不多也有三十余年了吧。”
胡世宁面色一变,尴尬地点了点头。
完颜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笑道:“据传,胡大人上个月在金宋两国边境榷场上没收了一批私盐,可有此事啊?”
胡世宁脸色越来越难看,不过这老狐狸倒是没有继续死鸭子嘴硬,知道皇长孙殿下敢这么信誓旦旦地质问,必然是掌握了确实的情报,不然也不会连时间和地点都交代得这么清楚,他太小看这黄口小儿了,果真是有备而来。
“皇长孙殿下倒真是消息灵通……”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果真是人老成了精,胡世宁这一招以退为进,倒是想看看完颜绪到底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来此之前,我还特意翻检了胡大人上呈朝廷的账本,却并不见任何有关这批私盐的记载,也就是说,这批私盐胡大人并没有上交国库,胡大人可否解释一下,这又是为何?整整七八辆马车的私盐,下落不明,甚至连明文记载都没有,就这么人间蒸发了,难道胡大人真以为这事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吗?”完颜绪故意把话说得很清楚,就是要清清楚楚地告诉胡世宁,以及其党羽们,他完颜绪身为皇长孙,宗室贵胄,奉命来此筹款赈灾,这笔钱,在座的诸位地头蛇们不管愿不愿意,都必须乖乖交出来!“老祖宗常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举头三尺可是有神明的,凡走过,必然会留下痕迹,胡大人该不会真以为朝廷什么都查不到吧,光是上个月边境榷场上没收私盐所赚的这一笔不义之财,少说也有二三十万两了,就算除开分出去一部分上下打点,胡大人至少也能偷偷揽个十几万银两入自己的私账,这么算来,胡大人还真是生财有道!佩服佩服!”
一番话,句句意有所指,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在座的各位大小官员们做贼心虚,全都忍不住浑身直冒冷汗,一边干笑,一边偷眼观察胡大人的表情,心里也在绞尽脑汁地偷偷盘算着,皇长孙殿下说这番话到底有什么言外之意,如果只是要银要粮,那倒好办,凑足了银两上交就行,就当是舍财免灾,买一个护身符,安定人心。怕的就是皇长孙殿下有备而来,玩得是项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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