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更可怕。
——
赵晓雨给出的地址是一栋暂停施工的建筑楼。二十多层的高楼已经初步成形,只是两边的墙还没建成,也没有装上门窗。
车子在大楼前的空地停下,除了孟衍和庄笙外,史柯还带了十几个人,分散开来准备搜查大楼。
庄笙站在楼前,打量这栋半成品高楼,四周随意散落着一些废弃的施工建材,地上铺满水泥灰。很安静,没有机器轰鸣,周围也看不到一个人。
但,庄笙有种感觉,林深就在这栋楼里,等他们来——确切地说,他等的是孟衍。
孟衍将庄笙护在身后,两人一起爬向楼顶。虽然两人之间没说一句话,却很有默契地将视线投向顶楼。
因为还没建成,自然没有电梯,所以两人只能走楼梯爬上去。二十多层楼,庄笙爬得有些吃力,于是到后来孟衍伸出一只手拉他,便没有拒绝。
十分钟后,两人终于爬到楼顶,孟衍站在庄笙前,伸手慢慢推开前面的门。
楼顶有风,看起来要比地面干净。天台边缘,一个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背对他们坐着,似乎在欣赏远方的风景。
“你们来了?”男人开口,庄笙一下便听出是那天录像里的声音,不由有些激动地想上前,被孟衍抓住手。
孟衍将庄笙拉到自己身后站好,向前走了几步站定,神色淡淡望着那个背影,语气波澜不惊。
“你想见我,直接来找我不更快。”
林深坐着没动,“那样不就太没意思了。何况我请你来,是想送你一个小小的惊喜。”
孟衍问:“什么惊喜?”
林深答:“别急。看,这不就来了吗?”
前方不远处响起“咻咻”破空声,那片带着浅浅灰色的天空,在庄笙眼中,炸开五颜六色的花。一朵又一朵,热烈而热闹。
白日烟火,依然也能照亮天空。
“请你看烟花。”
烟花在空中炸开的“啪啪”声中,林深的声音清晰响起。
“你来的有些晚,不过还好没错过这场烟花。”
孟衍的声音依旧平静,“你邀请人的方式,可以更直接点。”
林深讶异地回过头看向孟衍,“我告诉了赵晓雨,难道你没问她?”
他们自是问了,只是赵晓雨谁都没告诉而已,直到孟衍出面。
庄笙瞪了眼林深,他有些意外,做出那样丧心病狂事情的人,看起来竟这样平静,显得非常彬彬有礼的样子。
而他显然只拿赵晓雨当工具,根本不顾她的死活。
“赵晓雨因为你帮了她,一直不愿说出你的下落。而她之所以告诉我们你在这里,是知道你要自杀,希望我们能够阻止你。”
庄笙语气里的不满让林深挑了挑眉,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一瞬,勾唇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向孟衍,“你本该不受束缚,却情愿自己套上枷锁,那样平泛无味的生活,有什么值得留念的地方吗?”
庄笙听得眉头大皱,听不懂他是什么意思,想冲上去问,被孟衍挡住。
孟衍安抚地握了握庄笙的手,神色没什么变化,看着林深哼笑一声,“我没你那么重口味,错把炼狱当人间。”他垂眸,眼底浮过幽幽冷光,“你有自己的乐趣,我,自然也有我的。”
“哦,是吗?”林深可惜地叹口气,把头转了回去,语气淡淡,带着一丝可惜,“我还以为,我们是同一种人呢。”
庄笙猛地看向孟衍,不知为何,听到林深这句话他心里莫然有些不安。孟衍不动声色,眼中却划过冷光,“同一种?哪种?”
“自然是——”林深猛地抬高音量,调子拉长,从地上站了起来,缓缓转身,慢声吐出三个字。
“非常人。”
话音落下,他掀起身上披风往后一扔,黑色的披风像旗帜一样在风中展开,飘落。
庄笙与孟衍两人在林深站起来扔掉披风时,脸色俱都一变——只见在林深的脖子与四肢上,都有一根钢丝缠绕住,钢丝的另一头在他身后延伸到楼顶边缘。
庄笙意识到了什么,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给捏住,有种喘不气的感觉,他下意识紧紧抓住孟衍的胳膊。
七宗罪里,与愤怒对应的惩罚是——活体肢解。
——这个人不但要杀死自己,他还想出这样极端的法子,要把自己活生生肢解掉,如同古代的五马分尸之刑。
这是怎样疯狂的一个人。
或者,他还能称其为“人”吗?
孟衍感受到身后之人的轻颤,他握紧那只抓住自己胳膊的手,眼睛依然还盯着前方的林深。
“或许你我有些跟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但,不管你觉得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以你所犯的罪行,我便是会抓你的人。”
林深张开双手,脸上慢慢浮起笑容,他笑得夸张,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整张脸看着有些扭曲——直到此刻,这个人终于显出一点和本性相符的癫狂。
烟花不知何时已经放完,天空恢复宁静——然而此时的宁静,却没有让人觉得安宁,反而让人感到一阵心悸。
一片寂静中,林深的声音清晰而响亮。
“是吗?你要判我的罪?这世上,无人可以判我的罪!”他说着往后退,脸上夸张的笑容仿佛变成面具一样贴在上面剥离不去。
“孟衍,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只有我的选择才是有意义的。”
他说着向后一仰,身体一晃,眨眼从庄笙的视野里消失。
庄笙有一瞬间的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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