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风遂又面朝戾南城,木讷道,“南归既已离开庭兰苑,主子何必找。”
戾南城眼一眯,“你的意思让我别再管他?他冒冒失失闯入内府,你怎不拦着?”
那时他把哑巴宠上天,王府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畏,而且谁又知他在房里行云雨之事。
“小的不敢。”陌风喏喏,作揖退下。
风摧树梢,惆怅了茕茕孤影。
天边黑云压城,夏雨将至。
“起风了,找个客馆歇脚吧。”青晏骑在马背上的姿势十分别扭,好像他才是被人骑的那个,“还有,我的马不行,不听使唤,给我换一匹。”
放眼四下,廖无人烟。哑巴愁眉,照青晏的速度前进,今夜怕是要露宿旷野。跨下马,哑巴走到青晏跟前,比划,“驯良过的马驹都一样,你已经和我换过,不会骑马不该跟我来。”
青晏心知自己拖了哑巴后腿,嘴上却不饶,“我不跟着怕没人给你收尸,谁叫你不乘马车偏要骑马受罪,大皇子也真是,说有人接应,人在哪呢。”
“我们才走不到小半路程,人家定是在边城附近接应。”
青晏明显不满意,皱巴着眉额上冒出细汗,马驮着他原地打转,控制不住。
“你下马与我同乘一匹。”
哑巴牵住缰绳,马踏走两步稳稳停下。
却闻蹄声连连,有人打马自前路奔来。
渐近时,马蹄缓。
青晏第一回见骑马也能骑得这般英姿飒爽,傻呆呆望着来人踏近。
“请问两位兄台,前面可是暮都方向?”那人骑在马背,墨染的眉眼印在古铜色的脸上,气势威巍令人惊警,他抱拳往前一送,语声铿定低沉。
青晏呆呆往后指道,“往前两百里就是。”他□□的马许是认生,突然发出嘶嘶低鸣,马蹄一阵颠踏,“哎哎哎……救命啊……”
哑巴一下没拉住,马连带着青晏疯癫起来。
这时,闻得一声口哨响,马忽然奇迹般地温顺下来,两人惊魂未定,朝哨声来源看去。
正是那陌生男人口指吹出的哨声。
只见他打转马头,徐步走来,若有似无地笑了笑,“兄台骑马的姿势不对,它不舒服发脾气呢。”
“你先坐稳,身体略后倾脚尖前蹬,后跟下压,双腿加紧马身。”那人边说,边策马往前走几步,然后回转停在两人身边,做了个示范。
青晏依模依样照做,试着跑了一小圈,果然比之前听话多了。
“没曾想是我不对,多谢多谢!”青晏学那人送拳作揖。
那人回道,“不谢。”眼睛却朝哑巴看了一眼,他奇的是此人为何闷不吭声,看着又不像仆从。
青晏便道,“这是我朋友,他不会说话。”
哑巴随后施以笑礼。
那人有些尴尬,面容柔和时略显青涩,凌人的气势便消失了,“原来如此,两位是往北去吗?”
“是啊,兄台你呢,去暮都做什么?”青晏八卦心思又发作了,脱口问了个别人不好作答的问题。
哑巴瘪了瘪嘴。
那人倒不介意,坦然回道,“在下替家主寻访故友,已经好多年了,前几日方打听到,家主的故友在暮都一个叫庭兰苑的地方,两位可知那是什么地方?”
马上马下二人不约而同睁大了眼睛,世上巧合之事简直神乎其神。
“那位故友姓甚名谁?”青晏没让哑巴失望,问了该问的。
“乔青,两位可是知道庭兰苑?”
哑巴到庭兰苑的日子不久,现在苑里并无叫乔青的倌人。
却闻一旁青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脸色却不大对劲。
“庭兰苑是个日进斗金一夜暴富的好地方,对吧?”青晏朝哑巴飞了一眼。
哑巴认同地点头,随后走出两马中间去牵自己的马,意思再明白不过。
“那么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那人双拳一送,拉紧缰绳绝尘而去。
这边哑巴跨上马背,回头要笑不笑地看着青晏,马鞭夹在腋下,腾出手来比划,“他说的乔青,莫不是你?”
青晏脸色不佳,老眼翻飞,“你打哪看出来的?”
“都有青字,庭兰苑多用艺名。”
“自作聪明,我没有故人,早死光了。”
说着脚下用力一蹬,马儿咆哮风似的掠过。
哑巴笑眼如钩,扬鞭催马。青晏此人,心事藏不住,全挂脸上呢,亏得被马吓白了脸,不然准让方才那侠客看出异样。
十几个侍卫,甲胄在身,骑马列队围着中间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
车中一人托额浅寐。
初夏狩猎,乃大棠皇帝代代相传的习俗,一则与百官同乐,二则彰显皇威。皇帝亲命二皇子李麟前往北郊园打理猎场。
这是个好机会,李麟自然应下,可戾南城不肯与他同去,让他很是不乐,历时一月总算准备妥当,现下正在回京的路上。马车足够舒坦,道路却颠簸,他睡不安稳,时醒时梦。
一阵节奏不一的马蹄声隐约入耳。悠懒掀开纱帘一看,所谓冤家路窄,真是没错。
“停车,给我拦下。”李麟敏然起身,站在车账外,指着迎面而来的两人,脸上的邪恶和阴毒,完美融合。
(其实还想写多点,但是,怕大家等不及,所以先更了吧,明天接着更。)
二十六
天空灰蒙,草木蔫黄,待大雨瓢泼铅华洗尽,便还人间一个清白无尘的好世界。
“二皇子开恩,他已经离开庭兰苑再不回去,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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