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条路他们已经放弃。
李徽忙于朝政,朝中情势哑巴无从得知。因此荆裕鸿约他,他没想过拒绝。
熟络几次,荆裕鸿发点小牢骚的情绪又来了,
哑巴听来听去,这位官居高台的荆大人仍摸不准该站哪边,担心将来的新皇给他穿小鞋。
骄阳似火,炙人。
亭台水榭春尚好,避暑胜地。荆大人很会选地方。
可哑巴还是觉得没来由的燥闷。荆大人絮絮叨叨了半日,好长时间还没个决定。
好比赌徒,要么暴富要么倾家,显然这位荆大人和他不同,只想做个旁观,不进不退明哲保身。无可厚非,如此高位确实无甚可求。
哑巴心一横,要给荆大人来个了断,
“恕在下多嘴,敢问大人,皇上七日有三日不早朝,朝中事物大多交于大皇子,您觉得皇上是何用意?”
荆裕鸿折扇打停,若有所思,皇上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但他疑虑的不是这个,“可我听说,皇上最近一直独宠贤妃。”
哑巴失笑,“您是担心枕边风?”
“不止如此,站二皇子一边的朝官不在少数,我总觉得这段时间皇城里的变动十分奇怪。”
“哪里奇怪?”
“宫门内外的侍守卫换了几批,好端端的为何要换守卫,不明白,而且是皇上亲自下的令。”
哑巴更加参不透,但他知道当断不断却非好事,
“大人糊涂了,只一点,皇上既将国事托付大皇子,便是对大皇子的信任。”哑巴直直盯着荆裕鸿,后话不必言明,皇帝的信任比任何事情都来得重要。
“我想想,我得好好想想……”荆裕鸿呆住,轻声自语着,陷入沉思中。
太阳西斜,暑气渐消,街道开始热闹起来。
荆裕鸿最后的表情,三分犹豫七分已定,哑巴就知,他被自己说动了,这荆大人既想中庸保身,又不够心安理得,真是自找苦恼,推他一把不失为好事一桩。
哑巴魂不守舍地走在人群里,忽然顿住,他定定睛,才发现再拐一条街,便是戾王府了。
踟蹰片刻还是转身。
君心难测,李徽的承诺,他也不敢保证。将来……戾王府有个万一……
不经意间叹声坠地,他没有回头路可走。
这时有人撞了他一下,他抬头要致歉,却见那人匆匆而过,融进了人流。
一眼便认出,是陌风。
哑巴连忙错脚跟去。
七弯八拐几条小道后,勉强能看见的背影消失得一干二净。
弄堂里凉风丝丝,哑巴站了一会,蹙眉寻望,最后他终于泄气地擦擦额汗往回走。
突然一个人影风一般倏然出现在他面前。
哑巴心中一凌,细汗须臾间收干,难见的支吾,“陌……陌风……”
陌云冷眼看他,“我是陌云,你尾随我做什么?”
哑巴迟顿,又极快地想明白,孪生兄弟。
“你……怎么回来了?”终是有愧,话出口底气不足。
“与你何干?”陌云冷冷回应,若非哑巴忘恩负义,他家主子怎会有今日之苦。
哑巴尴尬极,心尖直犯酸,他低下眼无言以对,在陌云的注视下,侧身从他边上过。
“哎。”陌云转念又叫住他,语气软了许多,“找我何事?”
哑巴遂又转回身,低低的脑袋,他对戾南城时的那份志气高昂,对着别人,没什么可倚仗,就只有卑微。
“主子去巫冥山了吗?”
“没有。”
这两字让哑巴眼底瞬息灰朦。
“还有事么?”陌云又问。
哑巴摇头,退到墙壁,给陌云空出路。
陌云再看他一眼,再无话,戾南城吩咐的事,不包括哑巴。
月下一人独饮。深夜凉长,他总在这时醒来,不喝个半醉难入眠。
同一轮皎月,傍山居水的地方,夜里凉意透心,戾南城靠坐在大树枝杈处,半仰着头,怀里抱着一壶竹青,偶尔灌一口。
他的营帐离中军大帐偏远,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巡视的卫兵巡不到他那。
“王爷。”树底下的陌风唤了一声。
戾南城偏头一看,他爹正朝这边走来。
跃下树,他将酒壶递给陌风,弯腰施礼,“爹。”
“嗯。”戾王爷席地而坐,背靠大树,看了一眼戾南城,示意他坐到一起。
戾南城乖乖过去,直接躺在地上,头枕着冒出地面的树根。
月白如银。
隔了一会,戾王爷说话了,“准备何时去巫冥山?”
戾南城笑笑,银月下略显寡情,“江南风水好,我这病兴许不药而愈,再等等吧。”
戾王爷眉心一拧,看向半眯着眼的戾南城,“等到什么时候,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当真不怕死?”
“怕死,可是爹,你可曾听闻谁瘤症治愈的?即便真有神医能治,我估摸着那法子也不容易。”
戾王爷挪开眼,万千思绪凝成一话,“那你有何打算?”
戾南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比月空寥廓,“不上疆场不知山河阔,我现在万分后悔年华虚度。”
戾王爷哼哼低笑不止,笑完之后徒剩恻然,“你虚度,可害了不少人,说句心里话,连我这个当爹的,有时也觉得你罪有应得。”
生死面前,什么人lún_lǐ常也变得轻薄。他爹居然默默原谅了他与男子私交的行为。
戾南城暗自叹息,嘴上讪笑,“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好半晌无话,静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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