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陌风,准备上朝。”
这时,陌风进屋,手中汤药冒着丝丝白气。
“不是说过,无需费时煎药了么?”语中气不悦。
“主子,你已经五日没喝了。”
“我有数,不必多说,备驾。”
陌风只好把药碗放到一旁,呈上一张信纸,“蔡将军飞鸽传书,询问是否继续进军。”
“到哪了?”
“距鹤山关还有八百里。”
戾南城将袖口理平整,边笑道,“行军速度够慢的,叫他回军,没我的令,不得再出苍壕。”
“是,吕铎那边……”
“暂不管,陌云,你留意动向。”
郝连奎完全可以举兵攻破京城,再杀李麟为青晏报仇,他却选了一条不归路。
许是十几年为将,骨胆忠诚,要他背君叛国他做不到。
其实哑巴明白,林成风也明白,生无可恋,死又何哀。
即使如此,心头之恨始终难消。
可起兵,不是说说就行,需得从长计议。
如果效仿戾南城,并非全然不可行,但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京城,恐怕逃不过他的耳目。
不消说,戾南城,一定还是死保李麟。想到这点,哑巴心底的忿怒就像洪水猛兽,因寻不到缺口而疯狂叫嚣,压得他浑身钝痛。
然而怒气再难平,当务之急要为军队竖一面正义的旗帜。
思前想后,两人决定先缓缓撤回西陲。
西陲兵撤军的消息传到京城,风波消匿,心石落定,满城的人欢欣鼓舞。
这消息,戾南城早几日便知。于是北军也得令撤回驻地。
这一日,陌云再回复命。
西陲军已退入西陲地界。
他们就这样忍气吞声了?可能吗?陌云将鹤山关暗查了个遍,结果就是对方一口锅一把柴也没留下。
他将疑虑一齐禀明。
戾南城对此只是笑笑,散漫一问,
“李徽如何?”
“藏在郊边寮房,绝对隐蔽。”陌云禀完,忽地灵光一现,一股脑说出好长一句话,“他们不是放弃,而是想寻机劫走大皇子?就像当初主子命我们劫走二皇子一样,所以才提前把他偷换出宗人府。”
戾南城朗笑,拿扇柄敲他一记脆生生的爆栗,“我有此预见,可不要成仙了。”
笑完,他正经神色,语气却又极淡,“陌云,上次叫你去巫冥山你还记得吗?”
陌云沉下脸来,回道,“记得。”
“明日,你送李徽出城,送到西陲边地就扔下,然后你就去吧,我没唤你,不准私离巫冥山。”
陌云呆怔,眼都瞪圆了,“主子这么做不是为虎傅翼吗?”
戾南城望天边浮云,悠长一口气送出,凹陷的眼眶中间那鼻梁更加坚耸。
与其说为虎傅翼,不如说,成人之美吧,
“怎么现在你连主子也要管了?按我说的做,切记不可暴露身份。”
陌云即是满心狐疑,也不敢再说其他,脚步踌躇拖沓,时不时回头看几眼,戾南城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他实在不明他家主子这么做用意何在。
二人仍在苦恼如何解救李徽。
一天夜里,李徽竟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西陲军营。
洗去一身尘土,吃饱喝足,那厢三人才挑灯对坐,细话缘由。
总结来说,他莫名其妙被挟持,莫名其妙被关进黑屋好吃好喝相待,又莫名其妙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离西陲军营不过百里路。
谁那么大本事,能将他悄无声息地送出京城?
排除来排除去,答案呼之欲出,却谁也没有道破。
盘旋的疑问唯有一个,戾南城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这样的,林成风走后,戾南城也秘密联络郝连奎,郝连奎既然真的起兵,那戾南城也就知道他和青晏的关系就非同一般了。加上李麟让他失望透顶,哑巴又恰好那么恨他,所以他……)
五十九
李徽以为自己,被困在宗人府朝不保夕,没曾想戾南城居然放他一马,给他东山再起的机会,而戾南城绝对想得到这么做的后果。
他隐隐觉得,戾南城放弃了拥护李麟,否则如何解释他现在活生生得站在军营欣赏万马千军。
哑巴对这一想法不予认同。
即便戾南城亲口说出,他也不信,青晏惨死,李麟是罪魁祸首,他和戾南城都是帮凶!
“风沙太大,进帐吧,我看林将军治军严整,继郝连将军之后……”李徽抬步,发现哑巴呆愣原地,“想什么这般入神?”
没动静,他又拍了下哑巴肩膀。
哑巴这才回过神,木着脸转身往营帐走,“何时起兵?”
“等吕铎那边回信,再商议计划,你觉得呢?”
听见身后甲胄磨声知是林成风回营了,哑巴站了定,待人稍走近些,他缓缓而道,“我想京城那边发现你已逃离宗人府必会有所行动,在此之前,我们最好先起兵。放虎归山……实则欲擒故纵。”
李徽想了想,确实不无可能,但他更多偏向之前的想法。为万全策,只能往最坏的一面打算。
那边林成风搭腔,“我也这么认为,他就是在等我们起兵。”
“那何时起兵最为妥当?”
“赶在秋收之前。”哑巴低低说了句。
两人同时不明地看向他,哑巴不好意思地笑了个,“我不知兵,但知古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们须得防范朝廷断我们的粮草,更要阻断南方粮道。”
京城,抚安王府。
“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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