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四季都有花香。”
戾南城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又活了,从没这般跳得厉害,嗵嗵要跳出胸膛,他往里走了几步,拨开墙头的树枝,探出头去。
只见一袭白衣的哑巴,他的南归,怀中抱着个小婴孩。
“吃饭啦!”
一个淑婉的妇人笑吟吟走出,伸手接哑巴怀中的婴孩。
哑巴轻手送过去,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远远就能感受到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温柔。
似乎察觉异样的目光,哑巴往矮墙拐角处望了一眼,只有随风摆动的枯枝。
“怎么了?”妇人摇哄怀中婴孩问道。
“我去叫刘哥和林成风,刘姐进屋吧,爹也进屋。”
哑巴打开院门,往墙角走去,枯藤上落了几滴鲜血。
他又跑出几步,一阵风吹来,飞扬的尘土迷了眼,模模糊糊只看见马车的虚影,像从没来过。
真没来过。
两度春秋,院里的花枝繁叶茂。
刘家的娃娃已经会跑会跳。
有一天,回屋小憩的老王爷把松土的任务交给哑巴。
哑巴于是拿着小铲勤勤恳恳锄地。
三声连续的叩门,
他呆愣了好一会儿才起身。
“南归,主子要见你。”传的话还是那么霸道。
哑巴眨了几下眼,跟陌风走出院外。
樟树下陌云怀里抱着一个包裹。
哑巴四处瞭望了一下,“他在哪?”
陌云缓缓打开包裹,露出里头青花瓷器。瓷盖上放着一柄闪闪流光的扇子。
琉璃扇递到他面前,
“主子遗言,把扇子还给你,带他的骨灰见你一面,他九泉之下才能安息。”
“主子说,枉付半生唯有来世再还,望你今后平安喜乐。”
哑巴接了扇子,两眼发直,仿佛要把漆器盯出个洞。
海风扑面,微咸,微涩,还有些苦。
“我们走了。”
“等……下……”
“还有事?”
“能不能……把这个留给我……”哑巴双手伸出已是要接的姿势。
两人对换一眼,将骨灰坛放到他怀中。
往后几日,哑巴照常吃喝照常打理花园。
只到夜里烛火一宿一宿亮到天明。
他不知人是什么时候去的,等到第七日,所谓的还魂夜,没一个亡灵来敲他的房门。
次日大早,哑巴去找了林成风。托他照顾老爷子,自己要出趟远门探望管童。
一去不返,花开依旧。
旧府朱门红漆剥落,裂纹斑驳。
蛛丝结网,铺了层厚厚的灰。
哑巴捡了跟枯枝,将蛛网扫落,门枢凹槽积满了尘土,推了几下才推开独院的小门。
有花无果的梨树,正是争春之时。
洁白的花瓣给翠绿的诛仙草披了层雪,摇摇曳曳,安逸静美,一如当初。
哑巴坐到草里,打开锦布,拿出袖中琉璃扇放在骨灰坛边。
静坐许久,一阵微风轻拂,梨花落白了发。
百依百顺他不屑,偏喜欢和他做对的,越忤逆,他越放不下不是吗。
一死两清,想得美,什么平安喜乐,如他所愿可不便宜了他。
明晃晃的匕首,清寒袭人。
半生已枉付,不如大方点,一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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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悠一声院门轻启。
朗朗笑语从风来,
“那梨树下的少年是谁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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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呦呦,撒花!
要完结太高兴,绞尽脑汁也写不出泪点,就酱紫吧!
一个死,两个死,都没死,各位看官结局自选!
番外会比较傻逼
待续……)
番外
番一身体发肤
“主子,那娃娃和妇人不是南归的妻儿。”
陌风在戾南城醒来的第一时间禀告此事。
他家主子一眼认定南归娶妻生子,绝望之下快把全身的血给吐干净,一路狂奔回到巫冥山,人就只剩游丝般的气息。
熬过隆冬天暖回春,戾南城迟迟不醒,三人商量半日,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开颅取瘤,当然是在无常鬼才堵上小命保证万无一失的前提下。
原来如此,戾南城虚弱得只能暗自感叹,他下意识摸一把脑袋,厚厚的纱布裹得圆实。殊不知他一头及腰青丝一毛不剩。
在床榻上浑浑噩噩又半年,总算恢复大半精神气力。
于是人活络了,闲不住,开始盘算如何挽回魂牵梦萦的情人。
说他一厢情愿不尽然,琉璃扇之事怎么说,这便是他死活要吊着一口气找到哑巴的动力。凡事有个万一,若无失而复得的琉璃扇,死就死也罢。
劫后余生,该折腾的还得折腾。
戾南城躺在藤椅里,眼睛是盯着书册,思想早就天马行空。
“主子,无常说可以拆布了。”
陌风恭恭敬敬站在一旁,另两人鬼鬼祟祟躲门外偷听。
他家主子从不照镜子,也从未对穿着装扮提过意见。可是孝经有训,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
“好,拿面铜镜来。”戾南城直起身子,将书册放到小桌上。他十分好奇把人脑袋劈开再缝合后是个什么模样。
“主子,不用了吧……”好难得陌风不遵其命。
戾南城打斜眼一瞧,顿生疑惑。他不是第一天发现自己肩上无发,想来是裹进纱布里了。
忽然戾南城脸垮了下来,虽说意识混沌,那也记得七七八八,自己起码半年没洗发,半年……难道头皮不会发痒?
“拿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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