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景象惊得险些掉落托盘,程乔腾出一手使劲儿揉揉眼,又退出院外重新进了一遍,怔在原地。
岑灵手里拿着庙里小童送来的新药找徐风堇,院里不见人便进了屋,结果瞧见了木头一般的程乔,他疑惑地走过去正要开口,却猛地瞧见床上有两人衣衫不整,交颈而眠,睡得正香。
第17章谈心
赵王爷有一大本事,无论前一天发生什么,次日都能面不改色,谈笑风生。
晌午醒来,便与徐风堇同桌吃饭,还问他昨晚睡得好不好。
徐风堇满心等着看他囧态,却未能得逞,失望至极,撇了两勺白粥喝下肚,又见程乔端药进来对赵郁说:“庙祝今儿个走的时候交代奴才给您换药,内服的也换了一副,说是没那么苦了,王爷要不先尝尝看,能不能喝?”
程乔本以为自家主子又要磨蹭许久,谁成想赵王爷端起药碗几口喝了下去。
徐风堇托腮哂道:“王爷今儿个倒是不怕苦了。”
赵郁道:“本王只是不喜欢吃苦,却不是吃不得苦。”
徐风堇问:“那王爷以前为什么不吃?”
赵郁理所当然地道:“人活在这世上,总是要为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挣一挣”
不过是任性不肯吃药,却被扭曲上升到如此高度,徐风堇也算佩服,他起身走到程乔跟前,拿过伤药:“我帮王爷换。”
程乔刚要说不行,就见赵郁摆摆手让他退下了。
背上伤口愈合很好,徐风堇才把赵郁的里衣脱下,想故技重施,却冷不防地瞧见他右膀往下还有一处伤疤,那伤看着很深,似是曾透胸腔,几乎致命,徐风堇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表面凹凸不平,似乎还有灼伤,问道:“王爷身份高贵,侍卫无数,怎么还会受如此重的伤?”
赵郁道:“自然是为夫优秀。”
徐风堇翻记白眼,无奈道:“我是在认真请教王爷。”
赵郁说:“我也是在认真回答王妃啊。”又问句风马不相及的:“王妃是觉得皇家生活招人艳羡?”
徐风堇看着那疤都觉得肉疼,手上动作轻缓不少,嘴上道:“自然,有钱有权,高床软枕,大鱼大肉。”
赵郁笑他:“看来王妃喜欢这样的日子,但王妃不知道的,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徐风堇道:“那与王爷有什么关系?”
赵郁道:“陛下后妃皇子众多,可皇位只有一个。”
徐风堇问:“王爷当着我说这话,不怕我去告发你大不敬?”
赵郁道:“你自然不会。”
徐风堇又问:“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赵郁说:“王妃是我选的人,我自然信得过你。”
徐风堇拿过纱布,环过他的胸口,仔细包扎:“可我看王爷并不是个好挣好抢的,难道是我眼拙?你也想要皇位?”
赵郁问:“王妃觉得呢?”
徐风堇将纱布打结:“我觉得王爷更喜欢养花种草,溜鸟逗人。”
赵郁任他帮自己穿好衣裳,拿着折扇走到院内草亭,邀他一同坐下,看着天高云淡,闲话此间。
赵王爷背后那伤是七八岁受的,差点要了性命,烧红的长剑穿背而过,痛得他发不声来,生在皇家也不尽是好,得宠了有人眼红,太聪慧也造人嫉妒,陛下宠他,自然将他托高,却不知多少豺狼虎豹伺机而动。
赵郁道:“我才倒在地上,刺杀的宫女便自尽而亡了,她不是宫里的熟面孔,如今也找不到是谁指使。”
徐风堇气得拍桌而起,为他打抱不平:“怎么会有人如此狠毒?那王爷的伤不就白受了?”
赵郁笑着让他坐下:“能捡回条命就算不错,当时右臂险些废掉,如今还能活动自如,要感谢当年在太医院当值的庙祝。”
徐风堇了然:怪不得庙祝与赵郁相熟。
“那之后我的母妃与哥哥就慌了神,门也不敢让我出,书也不敢让我读。”
徐风堇问:“所以王爷才装作吃喝玩乐不学无术,让人没有戒心?”
赵郁弯着眼睛夸奖他:“王妃好聪明。”
徐风堇道:“这算什么聪明,换了我,我也会这么做,毕竟没什么比命重要。”想起昨晚那副光景,又问:“可我听闻王爷常年流连烟花地,怎么觉得跟未经人事儿一般?王爷难道是去青楼喝茶的?”
赵王爷眨了眨眼,没想到他如此直白地问出来,轻咳一声道:“确实是去喝茶的”之后又换个话茬问他:“王妃如何看待夫妻二字。”
徐风堇想也没想:“拜堂成亲之后就是夫妻了啊,还要怎么看?”
“本王倒是觉得,夫妻该是恩爱不疑,相敬如宾。”又看向徐风堇和煦道:“说出来不怕王妃笑话,本王虽生在皇家,大可以妻妾成群,却痴心妄想的,想要一夫一妻,能与他彼此一心,白头共老。”
徐风堇问:“那王爷如今,不会还为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守着身吧?”
赵郁笑道:“那倒没有刻意,只是不曾碰到心仪的,倘若不喜欢,又怎能肌肤相亲?这是两人之间的大事,是要彼此负责,彼此爱重的。”
徐风堇被他一说,竟觉得昨晚是自己冒失了,他道:“两情相悦哪有那么容易,不过跟王爷一比,我到显得轻浮许多……”
赵郁拿起折扇敲了敲他的额头,低声纠正:“王妃只是调皮,并不轻浮。”
赵王爷越是温雅,徐风堇越觉得昨晚那般如跳梁小丑,他看着赵郁月映清泉的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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