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凝神注视着他,柔声道:「若与我相伴一生的人是你,倒也不算太差。」
至少,非常有趣。
他这声音实在轻得很,一下就散在了风里,无人能闻。
白七梦难得睡了个安稳觉,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了。
他原本是来看星星的,结果追了一下午的蝴蝶,心中自是忿忿,抬眼一看,却发现寒疏就坐在自己身边,一手支着下巴,正遥遥的望向天际。
天边霞光隐现,层层叠叠的光影照亮了寒疏的侧脸。
或许是一夜未睡的关系,他的脸色略显苍白,晨露沾湿了额前的黑发,微微垂下来遮住了眼睛,他颊边的伤痕依旧显眼,昨日刚好转一些,今日却又是血淋淋的样子了,似乎一直无法愈合。
白七梦从来没有好好看过寒疏的脸,这会儿不小心瞧见了,竟忘了别开眼去,结果寒疏恰好转回头来,与他的视线撞个正着。
那一双黑眸幽深如水。
仿佛无波无澜。又仿佛暗藏了无尽孤寂。
只是这么望上一眼,就让人心头发闷,几乎要深陷进去。
白七梦觉得胸口跳了跳,那一种燥热的感觉又窜上来,不禁「啊」的叫了一声,猛地站起身。但他并不晓得自己已经变回了人形,这一下太过用力,重重撞在了身后的树干上。
寒疏听见声响,才闭一闭眼睛,瞬间掩去了眸中的情绪,道:「白虎大人总算醒了。」
若在平时的话,白七梦肯定是要跟他调笑几句的,但今日也不知怎么回事,心里跳得特别厉害,半句话都没说出口来,就先转身冲出了山谷。
白七梦的伤早已好了,根本没必要留在刑堂,他见寒疏没有追来,便干脆回到了自己住的灵山。
虽然远离了那个人,但那种怪异的感觉依然挥之不去。
寒疏脸上的狰狞伤痕当然叫人过目难忘,可白七梦仔细回想起来,不断浮现在脑海里的……却偏偏是他那双寒冰似的双眸。
不过是多看了一眼而已。
怎么总是念念不忘?
白七梦想来想去,最终认定是太久没碰美人的关系,所以在自己房里休息几天后,马上去找老相好叙旧了。
可惜他身上的法术还没解开,见见美人没问题,一动邪念就立刻打回原形,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半个天界的人都知道白虎大人得了怪病,以后再没有办法fēng_liú快活了。
白七梦气得要命,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毕竟还是得委曲求全,继续追求寒疏。不过他现在不住刑堂了,总喜欢三更半夜的从窗子跳进寒疏房里,美其名曰偷香窃玉。
寒疏见他消失了这么久又重新出现,脸上毫无惊讶之色,似乎料定了他会回来,而且也不问他那天为何突然离去,始终是一副冷冷淡淡的表情。
白七梦遇过这么多美人,还没有一个像他这样的,自然大受打击,愈发想尽了办法讨好他。隔两、三天就要跳一次窗子,还送他一块玉佩当定情信物。
那玉佩洁白无暇,特意雕刻成老虎的形象,又用五色的丝绦系着,栩栩如生,煞是好看。
寒疏瞧见之后,随手摆弄两下,状似漫不经心的问一句:「白虎大人提前备好了这么多玉佩送人,不嫌麻烦吗?」
白七梦不疑有诈,脱口就答:「不会不会,总共也只准备了十块八块……」
话一出口就知道错了,飞快地捂住自己的嘴,表情大为尴尬。
寒疏似笑非笑的睨他一眼,并不追问下去,只取过玉佩细细端详一阵,笑道:「倒是跟你很像。」
然后低下头,认认真真的将玉佩系在了腰间。
他虽然神色冷淡,动作却很轻柔,目光更是专注到了极点。
白七梦呆呆在旁边看着,忽然想起了那天的晨光中,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以及他说出唯有刑具不会背叛自己时的落寞表情。
分明与自己无关的。
但心口就是闷闷的泛起了疼。
等白七梦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夺下了那块玉佩扔到一旁,然后凑到寒疏身边去,将自己从不离身的折扇塞进他手中,沉声道:「我刚才送错了东西,这个才是定情信物。」
闻言,寒疏先是怔了怔,然后勾起嘴角,真正露出笑容。
但他脸上的伤痕太过骇人,微笑时扯动皮肉,使整张脸看上去比平常更加可怕。
白七梦见了之后,原本应该立刻转开眼睛的,可他非但没有这么做,反而瞬也不瞬的盯住寒疏看。隔了好一会儿,才像从梦中清醒过来似的,抬手甩了自己一巴掌。
寒疏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问:「白虎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白七梦没有答话,只是捂着自己的脸颊哀叫。
应该是错觉吧?刚才那一瞬间,他竟觉得寒疏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明明就丑得天怒人怨好不好?
啊啊啊,肯定是他眼花看错了!
白七梦一边揉脸一边自言自语,样子十足可笑。
寒疏只当他什么毛病又发作了,并未放在心上,仅是垂眼看向右手,缓缓打开白七梦刚才送他那把折扇——扇面上精心绘制了一幅仕女图,各色美人争奇斗妍,虽是用了多年的旧物,但因主人爱惜的缘故,并无任何破损之处。
寒疏看了看上头画着的美人,意有所指的说:「真不愧是白虎大人贴身之物。」
「咳咳,」白七梦心里一阵紧张,忙问,「你喜欢吗?」
寒疏偏不肯正面答他,只合拢折扇,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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