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茗茗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听声音似是有些失落。
唐溯两口喝完了剩下的茶,掏出几个铜板放在桌子上,冲那粉衫姑娘笑了笑:“想拜托姑娘一件事,不知姑娘可否帮我这个忙?”
“什么事?你说。”粉衫姑娘看着自家姐妹一脸闷闷不乐模样,无可奈何。
唐溯佯作不知,笑嘻嘻道:“一会儿有个人会来赔掌柜的钱,你转告他一句话。”
粉衫姑娘一听,也不是什么大事,便点头应允了:“什么话?”
“劳烦姑娘告诉他……”唐溯眯起双眸,依旧是那幅笑得孩子气模样,眼底狠戾却是让人胆寒,唐溯微微偏头,一指轻轻的抵住太阳穴,艳红的发带顺着他的动作滑落发间,那张昳丽的脸愈发妖冶,“要么滚回去,要么滚到我面前,不然爷爷一镖崩了他脑袋。”
“好,好……”那粉衫姑娘显然没有想到是这样的话,愣愣的点了点头。
唐溯眼底狠戾逝去,仿佛没有出现过,笑着冲那粉衫姑娘道了声谢谢,又不咸不淡的寒暄了几句,便玩儿着两枚铜板走出了茶馆,消失在街道的拐角。
天色渐暗,最灼热的日头已经过了,那几个姑娘又在茶馆里坐了好一会儿,凉茶喝得有些饱了,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茶馆门口。
此人面如冠玉,眉若刀刻,凤目微扬,薄唇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神情温柔,眼似夜色,却是隐隐透出几分幽蓝。
一袭月白轻袍暗纹浮动,隐有光华,腰坠一碧色兰花坠子,一把绘着大漠圆月的折扇轻摇着,从容不迫的踏进了茶馆。
小二眼尖,一见这人眼睛都亮了几分,肯定是有钱人!看看那玉的成色!价值不菲啊!
小二把那白布往肩上一搭,笑盈盈的迎了上去:“客官想喝点什么茶?”
“不必。”任允把折扇一收,冲小二微微颔首,轻笑,“刚刚是否有个小公子不小心在这儿打了架?”
“……”那小二一愣,反应过来,转头冲着里面大喊一声,“掌柜的!赔钱的来了!”
掌柜的忙不迭的从里面小跑出来。
那桌子姑娘一听,齐刷刷看向任允。
任允一听觉得不太对,一时间却也无心顾及,歉意的拱了拱手,柔声道:“公子给贵店添麻烦了,在下替他赔个不是,敢问小公子砸了多少钱的东西?在下这就赔偿。”
那掌柜的咽了口唾沫,心里默念几声不照办就没命,颤抖着道:“六,六十两……”
“……这么多?”任允似乎有些错愕,掌柜的紧张得后背直冒汗,所幸任允只是叹了口气,从袖中摸出了一锭白花花的银子放在了柜台上。
掌柜的惊得一口气噎在喉头,小二一看见银子眼里就发了光。
白赚五十八两银子!唐公子!欢迎下次继续来砸啊!
任允付了钱就打算转身离开,那粉衫姑娘赶忙上去拉着他:“公子请留步!”
“嗯?”任允脚步一顿,转头看见是位没见过的娇俏姑娘,微微颔首,“何事?”
“唐公子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任允捏着折扇的手一紧,心道坏了,脸上却是不露半分,轻笑道:“什么话?”
粉衫姑娘道:“唐公子说,让你要么滚回去,要么滚到他面前,不然……他就一箭崩了你。”
任允一噎,心道,完了,被这小祖宗发现了,这可怎么办……无奈的轻叹一口气,道:“多谢姑娘带话……”随后拱了拱手,离开。
日落西山,天披夜纱,灯笼挂起,夜市开。
躲避白日里灼热的小摊贩纷纷摆出摊位,精致或粗糙的金银首饰,明媚或暗淡的绘花碗。
一转头,街边那包子摊一掀开竹编的蒸笼盖子,热气腾腾的一笼肉包子出笼了,正好拿来垫垫肚子。
那做糖人儿的手艺人生意好得没话说,一溜色泽艳丽神态各异栩栩如生的糖人引得附近的孩童纷纷咿咿呀呀的拉着父母衣摆撒娇,被缠得无奈的父母只得掏钱买了糖人,哄得孩子开心。
唐溯吃下最后一口鲜肉包子,舔了舔嘴角油渍,笑嘻嘻的凑到那糖人摊子面前,扔下铜钱:“老板,给我来一个。”
“好嘞。”那摊主是个和蔼可亲的中年人,笑呵呵的收了钱,摘下一个以团扇掩面,衣带飘飘的寒娥仙子递给了唐溯,“客官拿好!”
唐溯接了糖人,哼着小调继续在夜市闲逛,眼角余光往人群中一瞥,似乎是捕捉到什么,冷笑一声,那寒娥仙子在他手里转着圈儿,恍若翩翩起舞。
“瞧一瞧,看一看!江湖十美人十公子独家配饰!仅此一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白黎莉的团扇,伊鹤的发钗……柳君则的拂尘,苏长留的玉佩,唐溯的飞镖……”
???
我□□大爷的!
唐溯听这吆喝,气得一哆嗦,压下怒火和茫然,挤出人群到了那摊位前。
那摊位上摆的尽是些粗制滥造的小玩意,团扇上画的花俗不可耐,那发钗还不如根筷子好看,仙风道骨的拂尘做得跟个软趴趴的扫帚一样,玉佩简直就是一块白石头随便用刀划拉了几下的破烂东西。
至于那飞镖……
唐溯看见那冠着自己名头的飞镖,一口气噎在胸口差点没气得吐血。
什么鬼玩意!你爷爷八岁都做得比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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