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淙嗤笑一声,手指头轻点了身前的桌面,笑道,“官官相护能有什么办法?若没有确凿证据,谁敢去得罪尚书大人?且不说他身后还有莞贵妃和五皇子,寻常人谁敢去招惹?”
双城皱眉,他心道李殷就敢去招惹。这就不仅仅是招惹了,还要将人往死里坑。
☆、引诱
篆花的铜樽里微微滚沸,里头正温着一壶素酒,丝丝酒香缓缓升起,熏的双城脸颊微红。他又换了个姿势,一条腿支起,一条腿随意的伸着,单手执起酒樽轻呷,只觉唇齿留香。
双城多喝了几杯酒,便觉有些头晕。此刻又犯了懒,微微眯着眼睛,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三七,这个聂尚书老谋深算,精于城府,轻易不肯信人。”
双城随口道:“纵是铜墙铁壁,还有腐锈的那一日。这坏事做多了,哪有不见鬼的道理?”
常淙笑道:“这回被你猜着了,还真有这么一个人得他重用。”
双城提了精神,“谁?”
常淙压低声音,“他的远房表亲姓赵,在尚书府上做管家,平日里打点尚书府。更要紧的是,这人平日久待尚书府,哪回聂尚书要干缺德事,必有他的份!”
如此说,双城便觉出了几分意思,他脱口而出,“所以说,我们只要控制了这位赵管家,就能拿下尚书府?”
常淙点头笑道,“不错。许是这位赵管家也觉得像聂堰那样的人,早晚有一天会六亲不认,因此这位赵管家给自己留了一手,将这些年来,聂堰贪污的所有款项一一记录下来,以防万一。”
双城嘴角抽了抽,几乎不用想就知道常淙又是通过王府的情报网得来的消息,他又暗暗腹诽,觉得李殷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谁要是得罪了他,大约就离死期不远了。
还好,李殷没对他动刀。
话已至此,双城便懂了常淙的意思,聂尚书身居高位多年,轻易动不了他。只能从那位赵管家身上入手。可是……要如何入手?
双城觉得有些头痛,心想直接把人抓来严刑逼供吧,到时再闹的满城风雨,聂尚书没除掉,再把自己也搭里头了,实在不合算。
空想也无用,双城随手捏了颗葡萄丢嘴里大嚼,因听船舱外头有吵闹声传来,遂皱了眉,正欲出声询问,却见一男一女掀开挂在船顶上的席子,进了船舱。
双城早些时候便熟悉了京城的人,如此,他见来人是五皇子李泽佑和清乐郡主李思吟,面色微微一顿,正欲起身行礼,却见李思吟猛的冲了过来,几步扑在他怀里了。
“叶双城!你个没有良心的人!你一声不响的离开了京城,如今又一声不响的回来了,你当京城是你家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双城险些被李思吟撞的喘不上来气,余光却见常淙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垂着头立在了一旁,半点没有要插手的意思。双城两手伸着都不知道放哪儿。
李思吟坐在叶双城怀里,两只手掐着他脖子使劲摇,“白眼狼!掐死你算了!”
双城觉得自己真是跟瑜亲王府有仇,纵是不死在李殷手里头,也得死在李思吟手里头了。可让人头疼的是,若正经点算,清乐郡主李思吟也算是他半个主子了。
所以双城无论出于何种理由都不能对李思吟动手。他遂有气无力的求饶,“哎,小郡主饶命啊,你再掐下去,我魂就该归西了啊!”
闻言,李泽佑眉头一皱,伸手阻拦道,“好了,思吟,好不容易见着人了,你不是还有话要同他说么?”
李思吟立马嗓道,“谁有话要同他说?掐死算了!活着真丢人现眼!”
她话是这么说,手却松开了,如此双城这才松了口气,因觉得李思吟还在他身上挂着着实不雅观,一时只得出声提醒。
还未等双城出声,李泽佑显然更有眼色,他几步上前,单手将李思吟提了起来,低声斥道,“思吟,不许胡闹。你可是个女儿家,要懂得矜持。”
双城想应和一句,李思吟立马一记眼神扫来,他只好砸吧砸吧嘴,从地上爬起来,这才笑道,“你们是……特地来找我的?”
李思吟冷哼一声,却听李泽佑道,“前段时间因着华旭同聂庭风一事,闹的满城风雨,你虽是无辜的,可我皇姑姑素来不讲理,难免会迁怒于你。”
他顿了顿,又捂住嘴角轻咳一声,接着道:“我听闻,你在外头受了伤,摔到了头。你……现在可还好些?”
双城还未来的及回话,耳边立马传来了李思吟的尖叫,
“呵,为了个青楼女子大打出手,纵是死在外面也是活该!”她又满脸怒容,手指着双城道,“叶双城!你简直……简直太过分了!我原先还以为你同旁人不一样!哪知你居然……居然也同那些个公子哥一样,本郡主真是看错你了!”
闻言,双城嘴角抽搐,他是想同李思吟谈一谈什么叫做,“唯大英雄能本事,真名士始fēng_liú。”可又转念想起李殷,一时又赶紧作罢,面上只道,“你们特地出来找我,莫不是要骂我一顿吧?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还总提它作甚?”
李泽佑:“你到是心宽,天塌下来也不着急。”
李思吟也发言一句,“臭不要脸!”
双城叹口气,满脸愁容道,“我也不是毫发无损啊,为什么大家都要迁怒于我?我被家兄赶出家门了,一路风餐露宿,食不果腹,别提有多心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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