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祯轻轻一笑,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打你?”
双城愁眉苦脸、期期艾艾道:“那我……我……我……”
他没脸说,捂着脸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叶祯却不打算放过他,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淡淡道:“明知故犯,知错能改么?”
双城睁圆了眼睛,惊悚道:“哥!我能改!能改!”
叶祯轻“嗯”了一声,起身在柜子里拿出一物,指了指书案,“那你过来吧。”
双城早看清了叶祯手里拿的是戒尺,他是尝过这滋味的,下意识的就往后一缩,牙齿咯咯打颤,“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哥啊!”
“过来!”
双城一抖,眼眶渐渐红了,小心翼翼的蹭了过去,人才至叶祯身侧,就被他伸手一提,又一拽,反手按趴在了书案上。身后就完全暴露出来。
“哥,我……我……你听我解释……”
双城一想到等下自己凄惨的模样,忍不住就带了点哭音。
“我还没开始打你,你就哭了。你私自出府逛青楼,喝酒打架的胆色都哪里去了?”叶祯低声训他,抬手打了一下。
只一下,双城就觉得身后仿佛炸开了锅,隔着衣裳都能感觉到渐渐红起来的棱子,很明显叶祯是带了怒气。
双城“嗷呜”一声就哭了,只觉得身后火辣辣的疼,身子下意识的就往前窜,可随即就被叶祯拽着后领拖了回来,随手按住了后腰,反手又是一连几下。
双城疼的两腿打软,胳膊一伸,将书案一侧的公文,扫落一地。他自己也吓了一大跳,脖子下意识的一缩,果听叶祯训他:“胡闹!”
——我……不是故意的啊!
可显而易见,叶祯当他是故意的了。
双城硬是被打出了几分火气,一拍桌子,咆哮道:“我不过是逛了青楼,你就为了这个打我?你自己不也去了,上梁不正下梁歪,凭什么你去得,我就去不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官大了不起啊……啊!啊!啊!”
他迫于形式,连忙软了下来,“我……我……我打架是助人为善,你从前不是教过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现在打我又是什么道理?”
回答他的又是几下板子,这下他真没招儿了,只得做小伏低,老老实实的认错,“哥,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我今后再也不敢去青楼了。”
叶祯这才开了口,“从前教你的规矩,你混然忘的精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到是记的很牢。”
双城偏过脸去,眼里又流了两行泪,就听叶祯继续训他,“从前你在滨州,我如何交待你的?你不学无术到也罢了,成天想着惹是生非。好的不学,你只学坏的,如今还敢往脂粉堆里扎。叶双城,你如今是长本事了。”
“那还是哥哥教的好。”
叶祯也不废话,反手又是一下,直接将双城打的险些跳起来,只觉得身后仿佛被泼了一盆热油,疼的他直哭嚎,“哥哥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叶祯用戒尺点了点双城的后腰,淡淡道,“你再顶嘴试试。”
其实他去青楼本是和太子殿下有事相商,为了避人耳目而已,可这些却不是能同双城说的。
双城这下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结结实实又被叶祯教训了一顿。他本以为离开滨州,来到繁花似锦的京城,应当是件好事,现在才事后觉出味了,当是进了狼窝了。而叶祯就是那匹大尾巴狼,逛青楼这档子“伤风败俗”的事,只有他叶祯做得,旁人通通做不得。
早有下人将双城抬了回去,因叶祯吩咐不许给他饭吃,于是双城便撵走了所有下人,独自趴在床上,咬紧了牙根,疼红了眼,硬是不愿意再出声讨饶。
夜幕沉沉,叶祯从书房里转出来时,正巧见双城那屋还亮着灯,一时间暗暗叹了口气,手拿着盏小油灯,又缓步去了双城那处。
却见双城瑟缩着窝在厚厚的被褥中,一身轻薄的白色里衣下,双肩微微颤抖着,一头墨色无力的垂在背后,失了往日的神采。
叶祯不由的眉头略蹙,将提着的小油灯放至桌面,这才转身直直的往床边走去,却见双城微不可寻的又抖了抖。
这孩子是被他打怕了。
双城身上疼,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觉,忽听有脚步声传来,他本就烦躁,刚想抬头怒斥一声,忽见来人是叶祯,骂人的话在嘴里滚了三滚,到底也没胆子骂出口。索性就偏过头看墙,不理会叶祯。
哪知叶祯却自顾自的要掀开他衣裳,这让双城恼了,伸手去揪住衣角,道,“干嘛,烦不烦?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叶祯道,“上过药再睡。”
双城不肯,因觉得上药比挨打还难捱,于是手下便又紧了几分,斜着上半身,怒视着叶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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