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不忍睹的脸,他自嘲的笑了笑,将手指放在唇边,轻轻舔了舔。
血腥味,还有咸味。
呵……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原来,即使眼睛看不见了,眼泪还是照样会流出来。
他想到那时候父亲看着哇哇大哭的他,温柔道:想不想变强?变强了就不必再忍受这些痛苦的折磨。
他仰起泪痕斑驳的脸,傻傻问道:父亲,我该怎么变强?
父亲逆光而立,蹲□来,将他抱在怀中,一时之间,他涨红了脸,动也不敢动。父亲拍了拍他的背轻笑道,别这么紧张,这会儿就紧张成这样子,以后该怎么办?
他一下便傻在了那里,以后,什么以后?比现在更亲密的以后?比父亲的拥抱更多的以后?他的心砰砰的跳着,越来越快,几乎要从口中跳了出来。
父亲抱着他,站在栏杆边,俯视着山岚暮霭,问道:你可知道,什么最脆弱?
他呆呆的摇了摇头。
父亲点了点他的鼻头,道:这世间,最脆弱的,莫过于人本身。
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父亲低笑了一声,道:那你现在可知道,如何变强?
他嗫嗫嚅嚅道:不……不做……人?
父亲赞许的看了他一眼:说的虽不精准,但道理,却是这个道理。不过……父亲突然俯□与他双额相抵,温热的气息全被他呼入体内,你莫要忘了,阴阳调和,为最上。
一阵寒风吹过,他突然一个激灵,拉回了已经飘远的意识,右眼的疼痛已经无法与他心中遗恨带来的痛苦相提并论。
他很想告诉父亲,即使他改进了这脆弱的身体,即使他尝试去阴阳调和于一体,却终于还是没有达到父亲的要求,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他想告诉父亲,若是他还能再活下去,他愿意再进行一次改变,这一次,一定不做这只改半边的半吊子事情。
沙沙的声音从松林中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看不见,却能闻见由远自近的一股清幽冲淡的芬芳。
他知道,时候到了。
月色下,白衣人,却再无破脸人。
*
黑乌拉并不是松河黑乌拉,松河黑乌拉就是松花江,但黑乌拉,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城。
一辆马车行驶在不算宽阔的街道上,赶车大汉头戴皮帽,手挥长鞭,心情似乎十分不错,他一边赶着车,一边唱着歌,而陈静静,就坐在这辆马车上。
马车在一家小屋门口停下,赶车的大汉从马车上停下,对陈静静道:这里便是我家,你要不要进来坐一坐?
过了半晌,陈静静从车厢内走了出来,面色冷淡。
那赶车的大汉迫不及待的推开破旧的木板门,一脚便跨了进去,陈静静跟在他的身后,默不作声。
吱呀一声,破旧的木板门在陈静静身后合上。
这小屋从外面看虽然破败不堪,可里面却装饰的十分华丽喜庆。房梁上挂满了大红的绸子,地上铺了鲜红的地毯,小屋最内侧有一张大床,大床上铺着崭新的被褥,鲜红的绸子上绣着富贵牡丹和一双戏水鸳鸯。
大床的旁边居然还有一个梨花木雕成的梳妆台,菱花镜周围也包裹上了红色的绸子。梳妆台旁放着四五口崭新的檀木箱,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像是等待着什么人来打开它。
这屋内看上去,与新房并没有什么两样。
陈静静跟在赶车大汉身后,看着屋内的一切,脸上浮现出厌恶的神情,不过这神情,在她看到那四五口檀木箱后,便被喜悦轻易取代了。
快要走到梳妆台前时,她突然做了一个十分奇怪的举动。
她居然跳到了别人的床上!
她不仅跳了上去,还在床上一通乱翻,终于她像是找到了什么,从床上跳了下来,冲到檀木箱子跟前,打开了别在箱子上的大锁。
金光闪闪。
那檀木箱里,竟装满了分量十足的金元宝。
她拿起一锭金子,放在自己的脸畔不停摩挲着,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仅是这样似乎还不能表达她喜悦的心情,她低下头,垂着眼帘,逐个亲吻着那些金子,就像是吻着最亲密的恋人。
那大汉施施然走到她面前,微笑道:我这出戏演得怎么样。
陈静静嫣然道:好,好极了,实在不愧是天下第一神童!
大汉大笑着掀开地低压在眉毛上的破毡帽,露出了一张看起来还带着些孩子气的脸,赫然竟是李神童!
脱下那红红绿绿的衣服,换上正常的表情,李神童看上去,不仅不疯不傻,甚至还有些英俊。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照这进度三十章打不住了,救命=口=
☆、银钩罗刹之二十八
陈静静看着他,缓缓张开双臂,眼中充满了温柔的笑意:这两天倒是辛苦你了!
李神童看着她温柔的笑容,喉咙上下翻滚着,好像已紧张得喘不过气了,他一下扑了上去,压在陈静静身上,道:哪是几日,我这几个月都忍得辛苦,我们好久,好久都没有……他一边说着,一边张开嘴在陈静静的衣服上乱舔着,就像是一个找奶吃的孩子。
陈静静拍拍他的后背,微微曲起身,一口口热气喷在他的耳边道:瞧你猴急的,不过,唐可卿那回,你倒演的不错,连我都吓了一跳!
李神童被她软语娇言一阵,连骨头都酥了,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伸出手扯开她衣襟道:那并不难,我只是把小唐当成了你,你应该知道,那些话,我都是对你说的。这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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