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畅聊一番?”
殷堪犹豫了一下,警告地看了我一眼,起身冷冷道:“既然江兄弟是先生的弟弟,二位就在营帐好好聊聊,本将还要去校场,不过,有些事情,先生可不要自作主张随意应承。”
我淡淡笑道:“将军放心,在下理会得。”
这时候江澈似乎有些着急地站起来,道:“且慢。学生这次来,是想……”
“子澄,”我温声打断他,“你和我说就好,这件事情,殷将军已经交托给我了。”
“可是……”江澈面带犹疑地看着我。
我笑着看向殷堪,道:“当初,殷将军是这么应允在下的,然否?”
见殷堪有些犹豫不定,我轻咳了一声,正色道:“殷将军。”
“是,”殷堪这才冷冷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江澈,点头道:“种将军要你来说的话,你都告知江先生即可,”说罢,殷堪诡异地笑了一下,伸手拍拍江澈的肩膀,道,“再说,江先生在龙腾军里地位尊崇,背嵬军都要听他号令,先生在此,殷某什么都做不了主的。”
江澈的脸色顿时有些苍白,看了我一眼,眼神也有些惊惧。
我无奈地笑了一下。
“好了,先生慢谈,属下们先告退了。”
说罢,殷堪微微对我一拱手,领着众将走了出去。
我见他走得有些远了,我才笑着拉江澈坐下,对旁边的琮儿道:“琮儿,你去泡些茶来。”
“是。”琮儿乖巧地应承道。
“军营里只有粗陋的散茶,也没有那些繁复的分茶巧技,只是用热水随意冲泡来喝的,你大概不会习惯。”
见江澈微微低着头,眼神游移不定,我笑道:“怎么,突然对我生疏了?”
江澈抬起头来,两手放在膝盖上,微微握拳,看着我道:“堂哥是一介文人,为什么会在龙腾军里,而且,好像还很,”江澈别过脸去,红了眼眶,声音也低了下来,似乎有些委屈不甘,“很春风得意,地位不低的样子。”
我看着坐在对面的年轻书生,知道他是真心在意我的处境,心中不得不感动。虽然并没有血缘关系,不过他一直把我当成兄长看待,说起来,也是个心性不错的孩子。
我轻叹了一声,温声道:“有许多事情,你大概并不明白。我也是读圣贤书,知道君君臣臣,不过,我性子散漫惯了,对于朝廷,其实没有什么归属之心。”
江澈不解地看着我:“堂哥?”
我笑了一下:“是不是觉得我太过大逆不道,枉费了圣贤教诲?”
江澈沉默不语。
我笑道:“就是这么想也没关系。现在大概很多人又在骂我,说我没有读书人的骨气吧?”
“这件事情,澈也想当面问堂哥,”江澈紧紧盯着我,道,“当年堂哥在朝廷,先帝对堂哥厚遇恩宠,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就算堂哥说对朝廷从没有归属之心,可是对先帝,堂哥就没有感怀于内吗?如今朝廷有难处,堂哥不思报先帝君恩,反而,”江澈顿了一顿,咬牙道,“反而相助叛军,就算龙将军以前和堂哥情谊深厚,可是主忧臣辱,朝廷还有君主,堂哥应当奉正朔,诛叛贼。”
我淡淡看了江澈一眼,道:“的确,这才是为臣之道。不过,我早就说过,君君臣臣,不足以束缚我。”
“那是什么?堂哥一向博学多才,读的书也比我多多了,君臣父子,礼教纲常都不能让堂哥用心,那又还有什么值得堂哥在意的,堂哥如何立身于天地之间?”江澈声调高昂起来,情绪有些激动地看着我。
“公子,茶来了。”
琮儿端着茶走进来,见了江澈的模样,探询地看了我一眼,又偏头看江澈,笑道:“子澄兄怎么了?以前的时候,书院的师兄们都喜欢叫我分茶,子澄兄还记得吗?”
说着,琮儿把茶碗放在江澈手边,又把另一碗递给我,我伸手接过,慢慢喝了一口,笑道:“就算是粗茶,经了琮儿的手,果然别有滋味呢。”
琮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拍拍他的手,笑道:“琮儿,你来坐在我身边。”
“是。”
琮儿乖巧地点点头,顺手搬了旁边的椅子,在我身边坐下。
见江澈手中捧着茶碗,慢慢平静下来,我温声继续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其中纷繁曲折,我不愿一一细说,就是说了,你大概也不能全然明白我心中所想。孝宗皇帝对我,的确十分厚待,我不是铁石心肠,对先帝的大度容忍,我一向是感激在心的。”
江澈神色复杂地抬头看我,我笑了一下,看了看身边拘谨乖巧地琮儿,笑道:“不过,对江湛来说,江山社稷,与我没有什么关系,我一直想的,就是让心中在乎的人都能平平安安地活在世上,为了他们我会尽我所能。是以,对朝廷对先帝,我不是没有愧疚之心,只是,权衡之下,我此生但求无悔,不求无愧。”
江澈低着头沉默了一阵,抬头看我,慢慢道:“堂哥的话,澈有几分明白了。”
我轻叹了一口气,点点头。我不指望江澈能全然懂我,若是能少怨恨我几分,我也觉得好过一些。
“那少琮呢?少琮当年是夫子的得意门生,难道也这么想?”
琮儿看了我一眼,想了一下,正色道:“我也知道辜负了夫子的教诲,让他老人家失望,不过,我一向都只相信公子的。而且,”琮儿清亮的水眸笑得弯了起来,“公子说得对,为了在乎的人,我也想要尽我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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