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咬他的耳垂,意味深长道:“再敢闹脾气,就叫你知道知道什么才叫大庭广众之下。”
聂琪背后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低低地哼了一声,更用力地把脸埋在褥子里。
聂铉笑得厉害,伸手去扳他的肩:“这是做什么?想把自个儿闷死在龙床上给朕看么?要寻短见昨天就该寻了,要撞死在太庙今天也好去了,现在再来做这样的姿态,朕可不要看。”
他这话说得刻薄,而且十分的臭不要脸,聂琪气得眼前发黑,偏偏反驳不得,由着他把自己翻了过来,只气哼哼地道:“逼奸亲叔的那个又不是我,我凭什么寻死。”
聂铉看着他那破罐破摔的样儿,笑着凑过去吻他的眉眼:“那是朕该死咯?”
聂琪被他的嘴唇逼得睁不开眼,索性闭着,软软地哼了一声。
这么亲亲摸摸温存了一阵,皇帝搂了他要睡。
陌生湿热的吐息打在颈边,聂琪觉着别扭,没话找话:“适才暖阁里的,是户部温尚书?”
聂铉已经闭了眼,闻言嘴角微扬:“爱妃,后宫可不许干政的。”
一句话就叫聂琪红了脸,又羞又气,恨不得咬死他,强自定了定神才道:“你要对付周曦那老狐狸?难办得很。”
聂铉睁开了眼,仍旧答非所问:“他才比你大多少,就说他老?丞相可是出了名的风神秀彻,君子如玉,哪年上巳节出城不被女郎们拿果子帕子砸一车的。”
“我当然知道他好看——谁在跟你说他长得怎么样了?他周大丞相可都快成精了!狐狸老不老只看道行,哪看年纪。”聂琪挑了挑眉,旋即有些好奇:“陛下莫非胸有成竹?”
聂铉低低地笑了一声:“你且看着就是。”
第三十四章
聂铉其实没有什么把握。
几大世家各有心思,倒牢牢地抱了个团,家家养着私兵,跟几个大宗室也都关系匪浅,族中子弟也把持着朝廷里许多要紧的官职,绝不能轻举妄动。而且听聂琪说,不止是他,就是颖王曹王韩王那几个都跟他们勾结着。
真的逼得急了,兵谏逼宫,恐怕没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聂铉叹了口气想,也不知道周曦是怎么把这么一帮子人攒成团牢牢拿捏住的,可真真是好手腕。
不知多少次惋惜地想,这样精明能干的臣子,怎么就和他不是一条心呢?
这样抱着团的,最好的破局法子便是离间,便也召见了几个世家出身的大臣,却觉得甚至都还不如他的那只老兔子。
说话够分量的都铁了心要跟周曦一条路走到黑,虽然还跟他客气着,却是软硬不吃。
有意向他输诚的又都不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虽然他也不会放过,可要拿来跟周曦放对,却还远远不够资格。
心头烦乱,索性漫无目的地带人在宫里散心起来。
皇帝身后总是跟着一大帮子太监宫女,执着拂尘的,执着长柄雀扇的,提着镂金香炉的。抱着杌子的,端着药箱的。
浩浩荡荡一群人,绕过亭台楼阁,水榭庭院,触目是满地黄花堆积。
倒是秋深了。
只可惜那传说中和周曦水火不容的次相容涵之要到冬天才回京谒阙。
他琢磨了许久,觉得关键还是周曦,如果大朝会的时候周曦不在,真个叫他们庭推,那几家自己都能斗成乌眼鸡。
皇帝就这样漫不经心地走在宫城里,用力地掐着额角,只恨不能找人去把他的丞相打一顿,打得十天半个月不能下地,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蓦地就站住了脚。
太监宫女们见皇帝忽然停下了,也匆匆忙忙跟着站住了脚,有个别毛躁的,还险些撞上前面的人。
就看见皇帝莫名其妙地抚掌自语道:“这倒也……未尝不是个法子。”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接口。
聂铉不管他们,重新迈开了步子,开始寻思。
话是这样说,事却不能这样做。且不说刑不上士大夫,无故杖责宰执重臣,是嫌这皇位坐得太安稳么?
却不知怎么地就想起来,他那小皇叔到今天早上都哼哼唧唧地不肯起来,只说腰疼屁股痛,下不了床。
也不知昨天是谁跑得比兔子还快。
聂铉忽然又站住了脚。
太监宫女们有了经验,再次齐刷刷地跟着他停住,这一回连步伐都不带乱的。
只见皇帝又莫名其妙地抚掌笑道:“对啊,这可不比打他一顿来得痛快多了么?”
他不信、更不怕周曦有脸说出去.
说着心情大好,向身后莫名其妙的太监宫女们挥了挥手,道:“走走走,跟朕回宫去,都在这儿瞎转悠什么呢。”
第三十五章
周曦安坐在政事堂中,不动如山。
手边堆积如山的公务边另有一张茧纸,写着这些天皇帝召见过的大臣的名字,右边的是被皇帝召见过之后又向他输诚的,左边是没有的。
他看了眼两边的人数对比,喝了口茶,嘴角微微一扬。
气定神闲。
皇帝如今却是不同于往日了,叫人一改旧观,可那又如何?
整整四年疏废的朝政,又岂止是一年半载可以挽回的?世家大族在先帝朝饱受打压,如今早已知道该怎么抱成团来应对皇帝的权威。
除了少数几个提不上筷子的,但凡有权有势有脑子,就没有人会犯这个蠢。
哦,温子然不算。他那个同年绝不蠢,何止不蠢,简直聪明得油光顺滑,滴水不漏——好在他只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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