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微微叹息:“找是找到了,可那已是几千年后的事了,”他顿了顿,接着道,“说来还是多谢你,千年多之前你与魔君相战,那少微剑落入大荒,穿破地脉,竟在两界中刺出了一道罅隙。我原本是来大荒寻找少微剑,却无意中发现了这道罅隙,进来一看,才发现此处早已不是当年的极乐圣境。我遍寻此处,再也找不到灵玄等人的踪影,直到最后回到这里,才在山峦间的石台上看到一段书刻。”
长垣见他提起书刻时,脸上浮现出似喜还悲的诡异神色,不由问道:“是灵玄天尊留下的书刻么?”
乾元点头:“不错,我看完书刻,才知晓当年天地崩塌,此处也受到震荡,灵玄等人不忍此处圣境就此毁灭,便以自己的仙身化成了五座峰峦,撑在了天地之间。”
长垣听到这里,猛然意识到什么,立刻向周遭看去,只见此处形制奇异的山峦果然便有五座,却不想原来是仙者们以身躯所化。
正在他呆滞之时,乾元又幽幽叹息了一声:“可惜,他们虽牺牲偌大,却也未能维系住这方天地,只因这处圣境原本是靠着天界的灵脉滋养而生,一旦灵气断绝,那些玉树和灵兽便接连死去。我从大荒来此之时,只见这里山火不绝,洪水肆虐,眼看不多久这里就要回归混沌,重化虚无。”
“所以,你就在此建起乾坤赤血阵,用三界的灵气来温养这处地脉,反而置三界生灵于不顾?”一直未曾说话的魔尊忽而冷声问道。
乾元睨了他一眼,倒没有见怪,脸上还浮现一抹高深笑意:“不错,这阵法确实是我所建,可我借这三界灵气所要救的,”他转过眼来,直直望向长垣,“却是你。”
长垣一时大惊失色,就连他身后的魔尊也变了脸色,惊疑不定地向乾元看来。
乾元依旧那样望着长垣,目光和蔼:“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当年你被魔君杀死,神魂俱灭,为何竟还能重返世间。”
长垣看了一眼身旁这巨大法阵,恍惚明白过来:“原来师父建起这阵法逆转乾坤,是为了救我复生。”
乾元轻轻点头:“你那时魂魄化为灰烬,想要重塑元神本是绝无可能,我费尽周折,才在少微剑上寻到你一丝残余魂魄。那时仙魔相战正酣,三界内没有一片净土,我便袖了你那缕魂魄来到这里,建起乾坤赤血阵,吸纳三界灵气,以图将你魂魄养全。可惜此法极其漫长,如此耗费了千年,才让你重新得回一个还未长成的肉身。”
长垣至此才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化成少年形貌重还于世,皆是师尊尽心竭力相救之故,立时匍匐下去,颤声道:“师尊为弟子传道授业,还耗费千年光阴助弟子修得肉身,弟子感激涕零,无以为报。”
乾元伸手一拂,便以一股柔和气流将他扶起身来,同时淡淡笑道:“徒儿不必道谢,若不是你,这转世天魔又怎会轻易落到这瓮中呢。”
长垣骤然听了这句,背脊一寒,抬起头刚要说话,就见乾元双目中寒光乍现,猝不及防地向他身后的魔尊伸出手去。魔尊早便对他防备,立时向后跃开数丈,同时袍袖一卷,挥出一阵狂风向他推去,喝道:“老匹夫,早就知道你有古怪!”
长垣见自己的师尊与徒弟忽然大打出手,两边都无法相帮,简直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就在此时,周遭忽而响起巨大的震颤之声,原先屹立天际的高大山峦忽而弯折下来,便如手掌合拢,竟将他与刚才飞起的魔尊皆笼进掌心之中,而那掌心的位置正是建有乾坤赤血阵的石台。
魔尊虽已恢复些许法力,可终究不敌这移山倒海之力,被那峰峦压住,困于石台之上。他正要挣动,却见石台上异光大盛,五灵珠同时焕出五色光华,将他紧紧缚住。
长垣见他被这阵法困住,神色突变。他早便知道师尊与昭炎有前世之怨,现下定然不肯放过他,待要出口求情,却又觉得有负师尊期望,心下羞愧,挣扎良久,才低低道:“师尊是要杀他么?”
乾元飘然于空,神色淡漠,向他摇头:“他是天魔化身,昔年我与另外两位天尊合力携手,也不过勉强将他封印,过了万余年,他依旧转世现身,力量更胜往昔。”他顿了顿,竟又恢复了和蔼笑意,循循善诱地向长垣道,“徒儿你可知道,混沌初辟之时,清气上升化而为仙,浊气下沉化而为魔,这仙魔皆是生于混沌,互为阴阳。所以世间的仙魔皆有定数,今日除去,明日重生,我就算现下杀了这魔君,不过数千年后,他便会再次转世出现,根本就是斩不尽的。”
长垣看着他脸上的笑意,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心中惊惧更甚,低低问道:“既然如此,师尊将他擒住,又意欲何为,”他问出这句,自知得不到什么好答案,不由有些恳求地道,“师尊,他确实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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