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元见那少年躺在地上,紧闭双眼,一言不语,便问道:“你是几时受的伤?”
只见那少年支支吾吾的狠狠吸了几口气,仿佛那腿上的伤口已经痛的让他说不出话来。
舜元皱眉,他在仔细的端详着那个少年,他觉得事情有异,却又觉查不出来有什么问题,便手拢在袖子里,又朗声问了一遍:“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只见那少年便用手捂着脸哭了起来:“还……还不是被一个狗官骗来的,我原本只是在山上采药,那个狗官鬼鬼祟祟的过来告诉我,这里有些稀有药材,我……我便就信了,谁知道,谁知道,我一走过来,他便把我推到了陷阱里,还口口声声说,我是狐妖。”
一番对答完毕,几乎所有人都扭头看向传令官。只有几个好男风的,才时不时的朝那少年扫过去几眼,虽说这乡野没什么意趣,甚至连口好酒都没有,这少年人的长相却是不输京师当下最红的那位戏子的,魅惑的让人心动,一个眼神勾过来,简直让人心旌摇曳,巴不得能立刻寻得一片树丛,用几番真功夫,操弄的那少年从嘴里哼几声好哥哥。
皇帝的脸上依旧是平静的,只是淡淡的冲着传令官问了一句:“他说的是真的吗?”
传令官已然两股战战,讷讷不能言,只是道:“陛下开恩,臣……臣分明看到那少年是只狐狸,如果是普通人家,他怎会有条如华盖大小的尾巴。”
舜元脸上表情仿佛覆盖了一层寒冰,怒极反笑:“你指给我看,尾巴在哪里。”
传令官哆哆嗦嗦,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陛下,这狐妖太过狡猾,此时定是把尾巴变没有了,臣,臣实在是找不出啊。”
舜元叹了口气,冲身边侍从太监微微挥了挥手,那传令官便被人拖下去了,其求救呼号的声音倒响彻山谷。
此时舜元又回头看那少年,只见到那猎狐用的铁夹子将少年脚踝依然夹的血肉模糊,那少年则泪水涟涟,或许是他不停擦泪的关系,原本他脸上的土也被抹去了。舜元只是看着那少年,未发一语,侍从太监倒是机敏,立即示意两个侍卫将那猎狐的铁夹子掰开,小心翼翼的将少年的腿从缝隙之间挪了出来。
那少年道:“我已经没办法走了……”
侍从太监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这位年轻皇帝的表情,温言道:“陛下,这乡野少年伤势是严重了些,看起来大抵是无法走了……不如,由老奴待着几个人将他带回京师,找个客店好好养着,待他恢复,另派车马送他回来。”
皇帝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阴晴不定的,仿佛还在思虑什么,忽然,他又盯着少年看了几眼,欲言又止。
这侍从太监是见惯了场面了的,心中暗自忖测:“想来是富贵险中求了,此时如果还不能够揣测上意,那当初也就不该裁了子孙根来这皇宫里寻什么富贵。”立时,这大太监便跪倒在皇帝面前,高呼万岁:“陛下真是爱民如子,识破奸佞,惩恶除凶,千古明君啊!”顺势,高声道:“恳请陛下,将这少年带回宫好生照料,以向天下万民昭示君恩。”
此时,舜元脸上总算浮现了一丝笑意,只是打趣道:“好话全部都被你说了……”并不否认要带那少年回宫的意思,双手拢在袖里,态度已然和缓几分。
那太监生怕那少年再生什么事端,立刻使了眼色,让人快些将少年抬上原本为运送猎物下山的马车上。
只见那少年并不怯,用袖子擦了擦脸,坐在马车上一言不发了。
皇帝一行还未回宫,围猎途中路遇白狐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师。
京师百姓与后世的京师百姓一样,对皇家,乃至于对国家气运都有着无穷的探索热情。但凡一点风吹草动,茶馆里必然有人自愿充作说书的先生,绘声绘色的跟人学舌一番。围猎遭遇白狐一事同样如此,流言开始时,人人道:如今大周国泰民安,春猎本就为祈福,眼下向来不擅弓箭的舜元皇帝竟然射下一只几十年难得一见的白狐,可见这国家的气运还是牢牢地握在当今天家的手里的。
然而这股流言没传多久,又突然变了一个方向,大抵是那传令官的事情被多嘴多舌的侍卫说了出去。这番猎狐故事又成了皇帝体察民情、爱民如子的一则例证。
有人道:当日哪里射下了什么白狐,只道是一个小官为求荣华富贵,欺君罔上,随意作假;还是舜元皇帝为人亲善,明辨是非,当即便放走了那被人诬陷是白狐的少年,严惩了作假的小官员。
这番说辞倒也没有坚持多久,便在京师的茶馆里彻底变了方向,从祥瑞到丑闻也不过短短几日时间。
故事也从那白狐身上转移到了舜元皇帝身上。因为丑闻中那些暧昧不明的内容,人们在谈论时往往眉飞色舞,男人们谈论起来的时候,脸上往往还挂着抹淫邪笑容,妇人听了则止不住的脸红,往地上“呸”一声。这番说辞不断发酵,以至于舜元皇帝回到京师的时候,竟需要大内里出两列卫队,在大街上逮捕随意散播留言的人。
然而这并不能打破流言的传播,眼下流言最新的一点内容是皇帝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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