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言也不知道李砚这是逞的哪门子强,但也不好戳穿他,只好老实拿起书,道,“那我念你听就是了。”
李砚下巴点了点,闭目养神。
秋言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沙哑,不像别的人那样难听,反倒让人觉得心上痒痒的。
这一边的秋言可没李砚那样舒坦了,他知道李砚不是个好惹的人,传说中他可能一个打三个的,可看他现在这样,对方也一定不是什么善茬,秋言越想越怕,读书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就是这般,李砚听着听着竟然睡着了,也是,他今天伤得厉害,又不想让他娘发现,都不是从正门进来的,现在自然也不能回房,否则他房里的小丫头一定一惊一乍地吵得全府都知道他挨了揍,丢人。
他疲惫的睁开眼,肿胀的那只再使力也只能张开一条缝,眼前的景色也是模模糊糊的。
这才发现,秋言把长袖卷在肘上,打了盆清水,把棉布浸在里面,再拿出来,使劲拧了一把,凑近自己的膝盖……
“哎呦喂!”李砚措手不及,干嚎了一声。
秋言被他这一嗓子惊地往后退了一步,“少爷,我就是想帮你把伤口清理清理。”
李砚顿时觉得自己十分的没出息,拿一只手的手背怼在唇边,另一只手抬了一下,示意秋言继续。秋言的动作很轻,但李砚仍是被他碰一下就浑身一颤抖,看来是真的痛。
秋言一直听李墨的,从小活的谨言慎行,虽说也曾磕碰过,但这样大的伤口还是头一次见,一看就是被钝器砸伤的。
“这怎么弄的?”秋言后悔的时候,这话已经问出口了,他本以为李砚会生气,却听见李砚叹了口气,答,“磕砖头上了。”
“啊?”
“那小子带着刀,我一躲,谁知道下面有个这玩意,直接就磕在上面了,真是气人。”
秋言哪想到会有这样乌龙的事情,忍不住笑了一下。
李砚以为他这是看不起自己,立马辩白道,“我说真的,你去街上打听打听,你三少哪次打架输过!”
这倒是真的,而且李砚从没有学过任何功夫,全靠实战来进步。
“哎,你帮我简单处理一下,我待会就回房,这么重的伤,看来也是瞒不住我娘了,”李砚心里着实失落,“明天估计要把我关禁闭了,你也不用来了。”
“知道了。”秋言应了一声,他本来就不大想和这三少爷走得太近,这倒是合了自己的心意了。
李砚可没觉着自己多招人讨厌,听到秋言的话还以为他舍不得,自作多情道,“你不必担心我,等我伤养好了,我就再来找你。”
秋言听了这番话,觉着这三少爷也忒好笑了些,可他毕竟不能笑出声,只是弯了弯嘴角。
李砚从眼睛的那条缝里端详了会儿秋言,默默地在心里又感叹了一遍,真好看啊。
他拖着那条伤腿回房的时候,脑子里还都是秋言的那张脸。躺在自己的床上自然比那凉亭上的长凳要舒服得多,可一看见自家小丫头唉声叹气的苦瓜脸就觉着膈应。
“少爷,您就别打架了,”杏儿一边给李砚涂药,一边心疼道,“您瞧瞧,新伤盖着旧伤,身上都没几块好肉了。”
“厨房里的肉好,给我拿两盘来。”
杏儿摊上这样的主子也可怜自己,把纱布往李砚身上一扔,转身就出了门,“您就这样下去吧。”
“嘿,你还来脾气了是不是,给我滚进来!”
“滚进来了!”没想到招回来的不是杏儿,而是李夫人,她怒气冲冲,脸都涨的通红,“你给我讲明白了,又惹什么祸了?”
“没谁。”李砚转过头,也是觉得委屈,哪有当娘的先认为是自己儿子闯祸的。
“你瞧瞧你那眼都肿成□□了,还没谁?”李夫人刀子嘴豆腐心,等走近,看到李砚浑身的伤,心也就软下来了,坐到李砚的床边,用手揉揉他的后背,轻声道,“娘也不是多苛求你,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府里不成吗,你爹现在在朝里说不上什么话了,能庇佑你的日子也不多了,你再这样四处闯祸……”
李砚听着李夫人带着哭腔的劝慰也不是全然不受用,过一会儿,转过身子,握着李夫人的手,道,“娘,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了,你信我。”
哎,信你才怪,李夫人心里虽这么想,但看李砚还算真诚,也没再多言,把被子给李砚盖上,“你先休息休息,我去厨房给你做两个你喜欢吃的菜,这事我就不告诉给你爹了。”
李砚道了句谢,看李夫人走出门,把被子一掀,手脚并用,艰难地爬到房间另一头的书桌上,在纸上写了几句话,再封进信封,等杏儿来了之后,把信交给她,“送到荣府去!”
“这是什么?”杏儿有种不好的预感,警惕地问。
“你送过去就是了,给荣武,要是敢偷偷看里面的内容我就把你芳心暗许的事告诉二哥。”
“少爷!”杏儿气得直跺脚,但李砚仰着脑袋,毫不在乎,那只眯缝着的眼睛露出高傲的神情。
李砚呼了口气,看到膝盖上包着的棉布,忽然想到了秋言,心里多了份感伤,明明缘分才开始,真是造物弄人啊。
正在书房里研墨的秋言打了个喷嚏,李墨看了他一眼,关切地问,“不舒服?”
秋言拿手指蹭了蹭鼻尖,笑着摇摇头,接着又专注的看着李墨写字,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和向往。
第4章第三章
“你知道这回三少惹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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