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冬哥小心翼翼地把陈怀远扶到一边平时用来临时休憩的行军床上,拉着他的手,十指相扣。而他脸上的温柔却渐渐隐没,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刚毅和一往无前的决绝——如果再问一次,他还是那个回答!
房间里隐隐能听到外面的炮火声。
门外的阿庆正直挺挺地站着,眼睛却盯着院子里的橘树发呆,正是思乡情切的时候,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扭腰矮身掏出枪来……梁秘书?
梁冬哥此时的神情严肃,和平时率直的样子大相径庭。阿庆直起身,讪讪地放下枪,以为会被梁冬哥说两句不该走神之类的话,可看着梁冬哥的神色,阿庆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里直往外冒寒气。
“赵家庆,把彭珏和陈怀秋叫来。”
阿庆跟梁冬哥也算比较熟稔了,印象中梁冬哥从来都比较斯文守矩,不管对上级还是下级,都不会像现在这样直接点名。好像直接指名道姓的,有就四年前在医院那回……阿庆忙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下去,立正敬礼中气十足地回了一声“是”后,忙跑去传信了。
梁冬哥扭头,对一边的陈念先道:“念先,人来了以后,你带着两人进来。吩咐警卫营,其他任何人,未经我允许,都不准放进来!明白没有?”
陈念先愕然,只愣愣地行礼称是。
陈念先从小就很崇拜陈怀远,可陈怀远对他却有些疏于关爱,倒是王玉玲和梁冬哥对他照顾的时候多一些。所以一直以来,陈念先都把梁冬哥当做自己的兄长一样爱戴尊敬。梁冬哥待他也如手足般照拂有加。陈念先在陈怀远面前战战兢兢生怕自己表现不好,但在梁冬哥面前却比较放松自由,很有依赖之情。梁冬哥此时如此严厉的命令他,让他有些惊讶,乃至惊吓和委屈。
当彭珏和陈怀秋被陈念先带进来的时候,他们看到梁冬哥坐在那里,身形隐没在阴影中,而陈怀远正躺在一边。眼前的场景完全超出了三人的心理预期。
陈怀远病倒了,还是梁冬哥要谋反?虽然慑于陈怀远在梁冬哥手上,三人不敢轻举妄动,但都握紧了手里的枪,浑身寒毛倒竖。
“陈念先,陈怀秋,你们两个的部队准备得如何了?”梁冬哥不提陈怀远,显然表明陈怀远没灾没病。
梁冬哥一提这话,陈念先和陈怀秋才想起之前陈怀远对他们的吩咐。这一想就更加不对头了——如果说陈怀远要把梁冬哥留在前线当炮灰,那梁冬哥要反也说得过去。可陈怀远明明要让梁冬哥先安全撤退,梁冬哥现在这样是什么意思?
不等他们回答,梁冬哥又朝彭珏道:“彭珏,陈念先的警卫大营,陈怀秋的十三团,还有我的补充团,临时组成一个师,都交由有你指挥。你们现在就回去集合部队,今天晚上,带着军座先走,撤去四平城。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不合作……”梁冬哥说着,举起一只背在身后的手,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对准了彭珏。梁冬哥不担心陈念先和陈怀秋会反对,他唯一担心的是彭珏不肯配合。
此时梁冬哥让彭珏恍惚回到了多年前在桂南的昆仑关的战场上。当时他还只是后勤连的一个副连长,跟着梁冬哥去支援戴彬。如果说当年的梁冬哥像一只的发怒的横冲直撞的牛犊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就像一只随时能给出致命一击的豹子。
“梁秘书,为什么?”
“没什么为什么。”梁冬哥站起来,手里仍然举枪对准彭珏,“军座要胡闹,我不会跟着他胡闹。今晚是最好的机会,他必须安全撤走。你要么回答是,要么死。”
梁冬哥手里的枪的枪栓是开着的。彭珏明白,梁冬哥不是在吓唬他。
陈怀秋和陈念先原本也不愿看陈怀远留在前线冒险,他们虽然刚刚被吓了一条,但此时却对梁冬哥心存感激。陈怀秋示意一边的陈念先,不等彭珏回答,两人同时出手制住了他。
彭珏被陈怀秋和陈念先一人扣着一只手,不禁苦笑:“你们陈家人可真是,我有说不答应么?”
陈怀秋不好意思地笑笑,跟陈念先一起松了手。
“可是,军座如果先撤,这边怎么办?”彭珏朝梁冬哥道。
梁冬哥收起枪,淡淡道:“这里的事有我,你们不用操心。”
三人见梁冬哥不愿多说,也没敢多问。
……
密:敌八十五军今夜将有约一万人随陈怀远先行后撤,另有两个团掩护,预向四平城。
密:敌八十五军前线主力预计明后两天从刘家塘后小径撤走。
密:敌新十六军欲从三门坡突破,接应敌新十一军残部。
章光看到眼前的三封电报,对一边的顾云实和邓云涛道:“果然是声东击西之计,现在可以确定青云山那边的是佯攻,三门坡这边才是孙抚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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