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远听梁冬哥提起,想起过,往事历历在目,不禁道:“我有时会错觉,你是十七岁的我。老天爷把你降到我跟前来,是叫我别忘了本。”陈怀远伸手想抚上梁冬哥的脸颊,可手伸到脸边却情怯了,只在那儿隔着空,慢慢用手描摹着梁冬哥脸庞的轮廓,神色有些迷离。
“我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手上那串珠子,而你不在,你猜我想到了什么?”不等梁冬哥回应,陈怀远接着道,“我那时候恍惚觉得老天爷又把你送回去了。”真不知陈怀远什么时候有那个闲心去研究时空之旅了。
梁冬哥想了想,无比诚恳地开口道:“军座待我,多年来悉心教养,如同己出。这份恩情,我……”
陈怀远似有所感,不欲梁冬哥再说下去,便伸手轻捏了下梁冬哥的脸,转移话题,半是严肃半是宠溺道,“下次可不许这么乱来了,听到没有!”
梁冬哥抿了抿嘴,把手从陈怀远的掌中抽出,撑着桌面,从桌上下来,拿起落在手边的外套,见没给压皱巴,便抖了两下扯平整些,递给陈怀远。
“军座,阿庆在门外转了好几圈了。”
陈怀远出去后,梁冬哥又休息了一会儿,想起之前自己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城中的防御工事,不禁皱眉。
傍晚的时候,梁冬哥让人把他骑来的那匹马牵过来。老马识途,来的时候冯涛就跟他说过这马认路,而且机灵,能自己安全地回来。梁冬哥换回了军装,自然要把穿来的棉袄披风帽子还给人家,又预支了自己三个月的薪水出来。等把钱和衣物打包整理好放在马背上,便让部下把马牵出城外放了。
……
许巍文向陈怀远述职报告完毕后,从楼里出来,闲来无事的模样在司令部的营地里晃了几圈。这时,身边不知什么时候跑来了一个小兵。
只听那小兵在他身边压低声音道:“跟我来。”
许巍文会意,示意小兵带路,但是心底里还是对这个脸生的小兵有些嘀咕:我等背着陈怀远秘密议事,虽说是为我军谋出路,但也唯恐担上以下犯上图谋造反的罪名,梁冬哥怎么派这么个新兵蛋子来搀和?
正走着,那小兵忽然停下脚步,朝着眼前几个懒懒散散的列兵吆喝道:“喂,你们几个!有气无力地在那里瞎晃什么?”
“林参谋长说让我们负责这边……”
“林参谋长什么时候管起我们警卫营的事了?火车站旁边的小楼新改成了粮食仓库,我正愁找不到人呢,你们几个,立正!向左转!跑步走!”
那些列兵听了,顿时立正左转往四平火车站的方向小跑过去。
那小兵施完号令,堂而皇之地往前走。
许巍文力求低调,见这小兵如此招摇过市的,恨不得自己隐身了才好。此时他也顾不上教训这个小小少尉,只想快点和梁冬哥他们会合,到时候要好好说说他们这种不知死活的高调行为!
正想着,那小兵把许巍文带进了这间杂物间,然后几个拐弯,从杂物间的一个很不起眼的小门里出去了,又走了一会儿,才停下脚步,朝许巍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许巍文早被绕晕了,这才定下神,看到眼前的一扇门,又看了看小兵镇定却略显稚嫩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地抬脚迈步进了房门。
这是一间普通的民房,但此时在房间里围坐在一张圆桌边上的六个人却不普通。
陈怀远的侍从副官兼机要秘书梁冬哥,八十五军司令部警卫营营长赵家庆,后勤处处长陈湘,八十八师参谋长刘卫都,七十三师副师长彭珏,还有……生面孔?
“子童,你在外面守着。”梁冬哥站起来,朝着许巍文身边的小兵招呼。待苏子童关好门后,转向来人做介绍道,“许师长,让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第七军团作战参谋部的张而已张高参。张高参,这位是我们七十三师的许巍文师长。”
梁冬哥的介绍,等于是告诉在场的其他人,许魏文已经被正式接纳入他们这个小团体之中。
人不是机器,人有感情,有感情就有亲疏。陈怀远刚到手预第师的时候,就经常叫上吕方丹胡滔戴彬三个,再拉上梁冬哥这个旁听生,一起开“五人小组会”来决定军中事宜。现在陈怀远经常处于放羊状态,很多事情都扔给身边的“亲信”去做,这些人便逐渐形成了密切的关系。
之前渠城之战,梁冬哥联合赵家庆、陈怀秋、陈念先和彭珏,强迫陈怀远先行撤走,无意中更加拉进了几人的关系。而陈怀远多年在国军中吃力不讨好,如今国共对战,八十五军人心浮动,也促成了陈怀远身边忠于他的一批人想要帮陈怀远另谋出路的打算。
许魏文被梁冬哥接纳进来,心中十分兴奋。外人看他是陈怀远的人马,可他自己清楚,当年想攀附土木系被林牧云这个爱打小报告的家伙捅了上去,若非自己老婆能跟梁冬哥递得上话,他现在不知道在哪个冷板凳上坐着呢。好在后来陈怀远依旧肯放心将珍贵的炮兵部队交由自己带领,加上梁冬哥也时有通过梁廷梦递话来让他安心,否则他还真怀疑是不是被陈怀远视为弃子了。
许魏文知道,眼前几个人虽然军衔军职多不如自己,但在陈怀远眼前的分量却远远超过自己。七十三师是个新改编进八十五军的师,部队缺员严重,装备更是差劲,分配物资的时候都是拿八十八师合八十九师挑剩下的。真是当了师长才知道当师长的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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