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不过对学习比较放松,我们在学校能督促,你在家里也要多操心!”很显然班主任没有什么话想跟我妈多说,所以用很公式的套话来打发他。
“嗯,我会好好管他的,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你们上课了。”我妈也没有多废话的意思,她讲得很生硬,恨不得立刻逃出去一样。
只要补假就有不被检查家庭作业的特权,这一早晨我都心情愉悦,现在上课的内容我很难听得进去,所以绝大部分时间里我都在发呆,或者偷偷在课本的角落画画消磨时间。
我这一整早晨都在笑眯眯想着怎么花裤兜里五块的巨款,我可以买一整排娃哈哈;也可以买十包带玩具的朱古力豆或者十包熊毅武方便面;或者买一个漂亮的塑料文具盒跟一大盒彩色橡皮泥;或者吃整整两周校门口热烘烘、夹老板秘制辣酱的油旋当早餐……
第三节课下课的铃声响起,我用手抚摸着裤兜沉浸在美好的幻想里,这跟被强灌三盅红星二锅头后头晕目眩的感觉非常相似,只是没有恶心想吐,只有满心暖烘烘的幸福。
“余绍荣你笑啥?”慧慧在整理她的破铁皮文具盒,生锈变形的薄铁皮盒上贴了几张卡通动物的贴纸,她正强迫症似地把几根铅笔从长到短整整齐齐器地靠边沿排列,然后把橡皮擦、卷笔刀和一小块原本橘红,现在被玩得漆黑的橡皮泥安放进去。
“我有五块钱……嘿嘿,你没有!”我很自然地把自己脑袋左摇右晃,得意洋洋地笑。这个场景做这个动作太自然,压根不用过脑子。
“啊?”正入殓师一样满脸庄重往小棺材里塞文具的慧慧抬起了头。
“没,我神经病了,你不用管我。”我往外走,慧慧三两下把剩余的文具塞回文具盒,也跟在我后头。
课外活动我俩照旧坐在台阶上翻花绳,今天天气比往常冷,我最暖和的大衣又没了,穿的是一件薄外套。每翻一两次花绳我都得把手捂在嘴前面哈气,我手背原来皴得厉害,被白色光团给‘医疗’了一遍之后白白嫩嫩,不过现在虎口跟关节上已经都开了细小的裂口,里面显露的肉颜色殷红,稍微动一动都疼得我龇牙咧嘴。
“要是能戴手套改绷绷就好了。”慧慧翻着我手里的花绳,很羡慕地看一个正跳皮筋女生的手。‘改绷绷’是我们这里对翻花绳的方言,慧慧说的那种手套是五个指头分开的手套,要专门买,比自己家针织笨口袋似的毛线手套看着漂亮多了,还灵活,玩砸沙包的时候都可以戴着。
“那个手套又贵又难看,还不暖和,我把手揣兜里多方便。”我嫌弃地反驳慧慧,我绝对不能把我的巨款浪费在这种没意思的东西上。一边搓搓僵硬地手,去解花绳。
有人拍我脑袋:“余绍荣你咋昨天没来学校?”
“谁拍我头!”我小时候个子矮,最烦人家拍我头。
“我呀,我们昨天过来找你,你不在。”说话的穿着颜色鲜艳的花毛衣,脖子上还围了条红彤彤的围巾,是上星期的‘娃哈哈’。
“哎呀!”慧慧拍了下大腿:“我还记着要给你说的,忘了。”小小年纪就这记性,以后十有八九又是个马大哈。
“干啥?”阳光很耀眼,我抬头眯眼睛看他们,娃哈哈后面还有另外俩高年级男生傻站着,估计是他同学或者朋友。
这哥们估计没想到我态度这么生硬,期期艾艾地说:“那个……你还想喝娃哈哈不?”
“不想。”不日`你姐夫,我现在是有钱人,随时随地喝娃哈哈。
“啊?”红围巾后面戴军暖帽的男生傻眼,直接叫了出来,娃哈哈也有人舍得拒绝?另一个也瞪了眼睛,表示无法相信。
红围巾傻呵呵挠挠头:“不是要看你小鸡`鸡。”
“不想。”慧慧半天不解我手上的花绳,我手冻得直哆嗦,把花绳摘下来,手贴自己脖子上取暖,脖子像是靠了冰块,但手感觉像摸了烙铁一样烫。
“那你要啥,你跟我们耍,我给你好吃头。”红围巾脖子绷得老直。
“不吃。”我摇脑袋,慧慧像见鬼一样看我,一脸地难以置信。
没人和我跟慧慧玩,我俩那时候总幻想着有一天有人会邀请我们跳皮筋或者跨大步,然后我们稍微矜持一下,再欢快地答应……可惜我们接受到的邀请总会以被捉弄、被奚落、被羞辱剧终。我俩的脑子向来不够用,所以别人的捉弄从来都没有落空过。
“那个……”红围巾尴尬地站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旁边两个男生也局促地互相看,似乎在思考现在的情况适不适合开骂和动手,小孩子之间没话说就一声不吭扭打到一起再正常不过,我跟慧慧的战斗力接近于零,这会是一场压倒性的胜利。
“我不是想欺负你,”红围巾抓耳挠腮半天才别扭地说:“你之前脸上的伤谁打的,你给我说,我带人打他!”
“他妈打的。”知情者慧慧见缝插针显示自己的存在感。
“你……你妈再打你你给我说,我告诉我爸,把她抓起来,”红围巾很自豪地抬起胸膛:“我爸是警察!”
“我妈也是警察!”戴军暖帽的也得意地叉腰:“专门打坏蛋!”
“呃……暂时不用。”我好像隐约想起确实有过高年级学生来找我,还给我吃过月亮面果,但我跟我妈一样怕警察怕得要死,知道他们是‘警察家属’以后就死活不跟他们说话了,甚至好一段时间放学就东躲西藏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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