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半夜出门也没人敢动他半根汗毛。与其担心他,还不如多想想你自己。我才该好好跟着你,一会儿不见人,唐白安不找来,你自己都能捅篓子。”
江小天脸红道:“莫再训我了……”
两人神神秘秘,在茶馆就分手先走。
☆、二十一
肖凉回去恰好错过王如镇等人饭点,简单叫了碗牛肉面,吃罢时辰尚早,推测明日起不会再有空闲游玩,决定一人再上街逛逛。
他信步慢走,约摸行了一炷香时间,不远处现出条不知名河流。此刻华灯初上,通红灯笼缭绕成线,悬浮在潺潺流动的河面。
两岸挤满各色小摊小贩,行人同样摩肩接踵人头攒动。肖凉站在桥头清晰听见对面讨价还价声响:“最多再少五个铜板!我这已经是亏本买卖了。”
倏尔缕晚风拂过带起两袖鼓动,鬓上细汗黏住的青丝终是禁不住撩拨,挣脱束缚,飘飘扬扬凌乱肖凉眼迹。他拿尾指把头发规矩别回去,无意碰到额角一条突出疤痕。失神片刻,复想起是日前王如镇总管所致。那伤口已然结疤,干瘪起皱,想必再过不久就可长出粉嫩新肌。
肖凉前一瞬发觉自己久违了在黑山谷玩世不恭的心态,心忖今夜要好生享受番独自逍遥的清静,后一秒遭脸上疤痕活活将思绪拖回江湖漩涡。流水碎响与市井喧嚣仿佛幻境,极不真实。无论过去光阴抑或当下风雨,皆像与己隔了层朦胧纱缦,看得见摸不着,近在眼前又远至天边。
他一人独处就爱多想,并且常进思维死穴。驻足不长时间又忧愁起陈鬼医追来责骂一事。原本只是与江小天同行,哪料后来又多了柳十九、王如镇几人。武林众人待己和善,却仍无法预知陈鬼医反应。何况接下来还要约见孙云珂商议武林除害大事,过年后又有科举等待。肖凉有心收集各类人对陈鬼医评价,重塑师父形象,判断他若得知自己打算,多半会冷哼道:“你要抱那群走狗的大腿?可以。削了十指后随便你。”
再有微风吹过,深秋初冬天气,日落后气温冷下许多。肖凉颤颤打个激灵,也不晓得是为想象还是寒风。
桥上过来对父子,孩童总角年纪,眼尖瞧见对岸一摊位,拽着牵他小手的男人衣摆嗲道:“爹爹,我吃糖葫芦。”
“还想吃糖?小心牙吃坏了半夜喊疼。”
“不~我要嘛。”
“不准。上次就喊牙疼,你忘了?不长记性。”
“嗯~没有。”
“什么没有,你忘了我可帮你记着的。”
“不,不,不,我要嘛。爹爹~”那孩童说着就噘嘴,身躯柔软扭摆起来。
“不给买。”
“就一串嘛爹爹,就买一串。”孩童撵到男人前面,竖起胖乎乎的食指。
“好好好,买一串买一串。回去不准跟你娘说,听到没有?不然不给买。”
“嗯!不给娘说,爹爹给我买糖葫芦吃。”
“乖儿子,”男人抱起孩童亲了一口,走到贩售糖葫芦的小贩前,“买一串。”
肖凉默默注视一大一小拿着糖葫芦走远,喟然一叹,不禁哑然失笑思量方才纠结之心是多无趣。
“得过且过。”
他念叨陈鬼医的特殊箴言,不得不承认师父真是个洞悉万物的“鬼”,此话一出,何时何地都能给自己指条明路。
于是他打定主意及时行乐,要将一路排到了视野外的摊点逐个逛遍。心情愉悦像是出谷以来的最放松时刻。说是挨着看下去,可有不少是女性饰品。稍微停留便会招来摊主询问:“给心上人买吧?”他开始还能回应说:“随便看看。”几次下来也懒得理会,见是头簪发饰就快走掠过。哪想连着几个摊点皆是类似饰物,又有众多年轻女子扎堆挑选,他干脆让道出来,只顾沿河看景。
天色尽暗,路人反而熙熙攘攘多了不少。闲谈与笑语坠入墨色琉璃的河,涓涌不息。
肖凉偶然发现一不起眼摊位,铺面上摆满了形色面具。式样大多数出自民间传说,亦有戏剧人物脸谱。他走近观看,摊主只瞄他一眼,也不做兜卖。此举正合他意,还就把瞧得上的面具拿起把玩了两下。
摊主看肖凉兴趣正浓,懒懒道:“手工雕制,上色的五十,无色的三十。”
这五十三十指的是铜板。
面具几乎全部带色,肖凉听见还有本色的,图个新鲜,埋头苦找。果然在最角落里翻着个木色面具,伸手抓来研究。
这面具由整块木材雕成。眼处剜了两个圆洞,口处一较大椭圆洞,鼻息开口仅两个针眼小孔。雕工劣质,锉刀痕迹比比皆是,触感粗糙。更别提什么花纹样式,肖凉心想真要戴在面上,不仅不美观,搞不好还会遭未刨干净的木屑戳伤皮肤。简直就是刚进门的学徒手艺。
可这面具怎么看怎么眼熟,就连握在手里低头端详的姿势场景也不像是头回。
“这个可以便宜你,十五。”
肖凉心道白给也还需考虑考虑,知道不是贵重东西,随手往角落里甩去。那面具发出木头特有的碰撞声,肖凉却感脑内似有一道久未开启的铁门被怪力撞开。难怪如此熟悉,面具不就是江小天行侠仗义时戴的那个?只不过他戴的是半张,眼下这个是全的。
空白被记忆填满,他遥指面具展颜道:“小天,这个和你那个好像……”
然而笑容咧开一半,转头过去旁边哪有江小天人影?
肖凉本身性子淡,原没有友人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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