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了,也不跟其他人打招呼,拉着林望之就往外头走,他如今心间满满的,便觉无论发生什么都有勇气去面对。
这世上,原来就有诸多苦难伤痛,却仍有许多欢喜善意,以为不能做到的,原来可以轻易做到,以为失去的,原来还能再得到,以为无法接纳的,原来终于可以理解。
滕羽不知林望之这回又要去向哪里,只先到路边的小摊上,买了一枚香囊,一条黄色发带,他一路眉开眼笑,连带着摆摊的大婶也笑起来,少收了他钱。
那是一个黑底红边的香囊,图案也简单,大婶问起来的时候,滕羽也只说是自己用的,只是滕羽买了香囊,却不买香料,便同林望之走过青石板上的木头小桥,接回一马一鸡,往荆宜走去。
他们来的时候走的西门,走的时候,却偏偏要绕远走南门,只是南门同他们走过的任何城门皆不相同,这南门,竟是在排排屋舍之后,那那一间间屋子,也都是住了人的,每家门口都放了一些东西,有的是一碗饭,有的是一杯水,有的是一个馒头,只有一家与别家不同,他的门前,系了根黄色发带。
滕羽路过这家的时候,停了停,从敞开的屋门依稀可辩寻常人家的装饰布置,然后屋里传来一阵鸡飞蛋打之声,一个人被灰头土脸的轰了出来,跟着一个女子叉着腰追了出来喊道:“我让你买些萝卜,你给我买来一筐蒜!蒜能当饭吃吗!”
倒在地上那人爬起来,气急败坏喊道:“那,我不是听说在贱卖吗!你平常不是说了要节俭!”声音虽响,却有些中气不足。
“那你跟我说说今天吃什么!”女子抄起一颗大头蒜就往男子身上砸,然后才看到站在门口看呆了的滕羽林望之,立马挽了挽鬓角有些散乱出来的发丝,端庄贤惠温柔的扯出一个温婉笑容:“二位,有事吗?”
滕羽一抖,但他还没抖完,就见眼前的女子风一般的闪过来,惊到:“哇,这莫不是就是传说中冷面无情辣手摧花的高冷君林汪汪是也?”
滕羽二人还没来得及转的过弯来,女子自觉失言,赶紧补道:“泠洵君真乃帅气逼人,小女子话都不会说了。”
那边被他糊了一脸的男子这时候也爬起来,怒气冲冲喊道:“你是我媳妇,对着别家男人赞不绝口是几个意思?”这男子其实细看之下,剑眉朗目,器宇轩昂,很是不俗,女子也清雅可爱,且两人都是修仙者。
“你认得他?”滕羽指指林望之,奇怪的问那女子。
“这是当然。”女子拢了拢衣领,“仙界八卦月刊我一回也没落下过!”
“那上面有没有我?”女子丈夫凑了过来。
“你?”女子嫌弃的白了一眼,“可能在末页提到过个只言片语吧。”然后在自家丈夫发青的脸色中补了一句,“还是二十年前的刊物里。”看着自家丈夫有夺门而出见人就砍的架势,立马顺毛道,“当然你在我心里一直最帅!”
被捋顺毛的某个哼了一声,看着滕羽二人道:“在下,洛临春。”
似乎时光转过二十年,一切都没有变,路上的青石板还是那样坚硬光滑,路边的小摊仍是为了几文钱喋喋不休,包括飘散在空气中的饭菜香,也依旧与先前一样,仿若他离开的二十年都不曾有过,他只是闭上眼,睡了一觉,然后现在睁开眼。
只是滕羽知道,很多东西都变了。
二十二年前,晋陵周边出现了场不小的灾祸,先是洪涝,然后便是瘟疫。
寻常百姓最恐惧的无非两样东西,天灾、人祸。
只是柳家的反应一如既往,不管不顾,连半分的关怀也没有,然后便有了些自愿凑到晋陵的青年才俊,林岚之也在其中,于是滕羽第一次懂得,他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他也是名凡人眼里高高在上的修仙者。
那天晚上,雷雨交加,大家聚在南门口临时搭起的一间竹棚里,林逸之自然是那个领头的,若是换做别人,他定然不肯,而滕羽也没那争抢的心思,再者,他也并不知该怎么做。
他们这边正在商讨,却忽的传来一个男子嚣张的声音:“啊,你们在这儿啊。”他身边跟着一个凡人女孩,因为被大家盯着有些不知所措。
“聆昕,这是怎么了?”滕羽见过这女孩,也是晋陵中人。
“我……我在城边看到他,他说他也是来除尸的,我就带他过来了。”那个叫聆昕的女孩虽然怕羞脸红,还是壮着胆子尽可能的大声回答,只是声音仍是嚅嚅喏喏。
“恩,是这样的。抱歉来迟,在下,洛临春。”
这大概是天底下最奇怪的人了,滕羽后来心想,他后来才知道洛家那置身事外的处事方式,仙盟十三家,洛家并不在其中,而这样的洛家,竟然出了一个会在意善恶生死的人。
“哈,我被洛家赶出来了啊,你问为什么?我说我的梦想是当一个名满天下的侠客。”一起喝酒的时候,洛临春这样说,毫不意外的引起了大家的哄笑,他自己也在笑,可是滕羽知道,他是认真的。
“咦,聆昕也在啊,你的梦想是什么?”有人拉住给他们送酒的女孩。
被人这样问,女孩的脸变得通红,许久,她嗫嚅道:“我……我没有梦想啊,只要能永远待在家里,照顾好奶奶。”
那时候的意气风发的少年已为人夫,褪去少年的青涩,忘却曾经的信念包袱,心甘情愿的守在一个凡人院落里。
“柳青青。”活泼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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