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想让我爸接受这笔钱。
还没等我走过去,我爸已经抬起头。他伸手接过那张卡,眼里露出看透红尘的沧桑来:“那三舅就谢谢你了。你三舅妈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我刚抬起的脚一下子顿在原地,不知何去何从。
我爸看到我了,回头看了我一眼,眼里全是无奈和被儿子看见的羞愤。他直接进了我妈的病房。
述冬也看到我了,他嘴角咧开一抹微笑,像是黄昏的葵花。他走了过来,身子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古龙香水的味道。
他在我耳边说道:“宋年,看到没,你输了。”
我感到自己眼里的光一瞬间就灭了。
我在病房外踌躇半晌,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还没吸两口,就被路过的护士一顿教训,只能踩灭,带着一身落魄,离开了住院部。
刚出住院部的大楼,夜晚的潮湿的气息就笼罩了我。这已经是夏天了,满天的星星,像极了我们小时候的天空。和述冬有关的往事迎面扑来,小时候那么盼望能到寒暑假,就是为了能见到述冬,没想到现在……什么时候,我们之间居然成了这个样子?
我想起以前历史课上,老师给我们说北魏时期大小冯后和拓跋宏的事,倒有点神似我和述冬,无声苦笑了下。
“宋年!宋年——”
身后传来很熟悉的叫喊声,一听这声音,我就忍不住头皮发麻,双腿不自觉加快了步伐。
“宋年你他妈给我站在!”那个声音明显有些气急败坏了,我想起了他的前科,说不害怕是假的,我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去。
谢清琅大概没料到我会突然停下脚步,他正迈出的一只脚,就这么顿在半空中,不上不下,颇是尴尬。他放下脚,清了清喉咙,道:“年年,你过来下,给我看看,我已经半年多没看到你了。”
谢清琅如斯深情,我却只觉心寒。
我:“叫我宋年吧谢清琅,容我小小提醒你一下,你的男朋友还在你身后的大楼里。”我的话里不无讽刺。
谢清琅像是没听我的话一般,他又朝我走了几步,清俊精致的脸在漫天星光下更显好看,“年年,你瘦了。”他顿了顿,一双眼饱含深情,像是所有的星光都淌进了他的眼里,“年年,我真的很想你。”
齐人
晚上十点多,我和谢清琅坐在肯德基里,面对面。
我点了一份薯条和一杯柠乐,吸一口柠乐,吃一根薯条。谢大少点了一份爱尔兰咖啡,没动它,坐在我对面,眼里全是我看不懂的情绪。他本来想带我去一家什么会所,一听就是很高档的样子,我拒绝了。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没必要硬往他那个世界挤。
我们坐在玻璃门边,外面整个世界流光溢彩,寂静在我们中间默默流淌。
我吃了一根薯条,嘴里叼着吸管,看着外面。说实话,对于谢清琅喊我出来干什么,我心里是一点谱都没有。已经出来了他又一句话都不说,就这样在对面看着我,我心里更是没底了。
——唉,其实我是不该跟他单独出来的,要是给述冬知道了,免不了又是一场风波。
述冬从小性格就要强,无论是哪方面,都不愿意落他人之后。我姑父是做工程的,常年不着家,那个时候小三这件事还没闹出来,述冬眼里眉间还没有现在的落寞与不安。述冬一直很聪明,小学念的是省城的实验学校,进学校要进行一次测验,据说三张卷子全拿a才给入学。述冬拿了全a以后,姑父还特地从外地回来,带着述冬去游乐园玩了一趟。我后来在他家看到那个时候的照片,述冬被他爸爸搂在怀里,一张稚嫩的脸上全是得意。
然后猛然有一天,述冬发现他爸爸再也不抱他了不亲他了。男孩子对自己父亲都有孺慕之思,小时候的述冬还曾拉着我的手,软糯糯地问我,为什么爸爸突然之间就再也不爱他了……
也许述冬后来会喜欢男生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吧,毕竟童年里面缺了这么一块。
可是,宋年,那你呢……
我在心底诘问自己,发现自己答不出来,自嘲式地笑了下,又吸了一口柠乐,酸的,苦的。
“年年,你刚刚在想什么呢?”谢清琅终于出声了,我回神过来,他正一手托腮,一手拿着勺子拨弄咖啡里的冰激凌,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哦。”我答了一声,回道:“也没什么,就是瞎想呗。”
谢清琅不知道什么时候配了一副眼镜,圆木框的,戴着,更显脸小。见我注意他的眼镜,谢清琅扶了扶镜框,解释道:“唐述冬说喜欢看我戴眼镜,显得斯文,我就去配了一副眼镜,其实近视也没多少度。”大概是见我脸色不太好,他又说道:“其实也不是多大事对吧……不说这个,年年,你妈妈的病,需要多少钱?”
我觉得我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谢清琅放开手上的勺子,伸手抓住我的手,因是夏天,掌心灼热,“年年,我不骗你,我是真喜欢你弟弟。我几年前和他分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算是彻底栽在他那儿了,现在他跟我在一起我应该很开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睛在镜片后有点迷茫,“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有点空虚。上个月有天晚上我梦到你了,我突然才明白了,我真的很想你。”
谢清琅说得情真意切,言辞诚恳。我默不作声,把手从谢清琅的手里抽回来。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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