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间吗?”
“怎麽?太阳从西边露脸了?”他还真的掀起身後的百巾窗帘看太阳。
“有必要这麽有幽默感吗?”
他重新低头拾起文件,悠然道:“哪里?”
“八点半,文华大酒店。”说完,立即转身返回自己的领地。
那天,我一直留在宙风大楼,到七点半的时候眼睛已经有些酸涩了。就在这时,郑耀扬来了,他居然主动从我办公室正门走进来,看得出是从外面特地折回来的。
看似随口问:“怎麽?已经对宙风了解多少了?”
“百分之三十。”我淡笑著看他。
“你可真够诚实的。”他这样说。
“如果你不想让我了解宙风,我就是获准天天在这里翻档案也是无济於事。”
“陈硕,我承认你有些小聪明,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在香港,你还不至於威胁得到宙风。”
“也许在你眼里,我陈硕不过是张守辉的一条狗,但你不用做出一副要把我生吞的样子来让大家都知道我陈硕在宙风的日子不好过。”我静静地说。
“有吗?我有那麽面目可憎?”他轻轻笑了,空气中流动著一股不易察觉的震颤,“我只是觉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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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我接上去,“你觉得我有趣,可以帮你消磨时光。”
“我还不至於那麽无聊,说话小心点儿。”
“你知道,我永远不会向人低头。”
“不要以为你现在是陈经理,就可以乱来。”
“放眼全香港,还有几个人胆敢绑架宙风老大?”我触他的霉头,“你放心,还轮不到我乱来。”
他眼神暗了暗,像在极力平息怒火,然後他说:“你准备什麽时候走?我如果不亲自来,你是不是要坐到八点一刻才来赴约?又或者你约我,自己却忘了。我可是推了工贸署署长的饭局过来的,别拐我。”
笑道:“我还没订座,我想你个大男人应该不需要这些繁文缛节。如果文华客满,介不介意和我去吃路边摊?九龙城大闸蟹新鲜上市。”
“呵。”想不到我会这样不礼遇他,他嗤笑一声,“你不怕上吐下泄,我奉陪。”
“好,就这麽定了,小吃街。”我飞快地站起来披上外套关灯出去,黑暗中留下有些莫名其妙的郑耀扬。
“喂,你还没给文华打电话。”
我不理他,自顾自说:“油麻地的庙街还是旺角的通菜街?我听说铜锣湾至湾仔一带听说都是好去处,哪!我就知道这麽几个地方了,你别再叫我想,走吧。”我大踏步向前,“今天就开你的车。”
他没再说什麽,可能他已经觉察出我的异样表现,但并不怀疑什麽,跟著我去了。
郑耀扬开车时的表情有点严肃,我暗暗好笑,这个人虽然是正宗黑市老大,但却是从小养尊处优惯了的,吃路边摊不但不是投其所好,反而有点跟他作对的意思。
人声嘈杂,就座以後你就可以马上点菜,大排档很少准备菜谱,都是各种原料并排摆在盘子里,按菜盘论价简单明了,你可以用手指著点菜。海鲜有蛤、贝、虾、蟹等,用辣椒、蚝油、豆豉等一炒、再一烫,再用葱、姜等蒸一下,简单烹调後就可以借酒下肚了。粗鲁地划拳吃喝仿佛成了天经地义的事情,很久没过这种生活,索性放开,郑耀扬慢慢也随遇而安。店主是个中年妇女,看著我们这两个穿著考究的客人热情地招呼著。
我把贝肉挖出来送到他嘴边:“这个不错,郑大少爷你在五星级酒楼都吃不到。”
“你似乎跟这里环境很相配。”
他是个什麽时候都不忘讽刺的人,你如果不能尽快习惯他这种说话方式,会被他的无情逼疯的,我看徐秀芳只算是快崩溃的人当中的一个。
“我可没有天鹅血统,当年我就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可也没什麽好羞耻的。如果郑耀扬不是出生在豪富之家,你说他如今会是什麽?”我笑笑反问。
他凑过来:“不会比你差。”
“是吗?我不相信。”
“要我怎麽证明?成个穷光蛋,一无所有後东山再起给你看?”他的头靠得更近了,“这──就是你的目的?”
当时我心里的确一阵发寒,这个人实在有头脑,但我不想被他看出破绽来。
我一低头,额上的头发几乎碰上他的:“还不只这麽简单呢!”说著伸出麽指轻巧地擦过他的嘴唇,然後把手指含到自己的嘴里吮吸:“有湖蟹的味道。”
郑耀扬的眼睛成了一条缝,仔细地盯著我的脸,“陈硕,你在勾引我?你想得到什麽?”
我笑:“为什麽这麽说?我是男人,一个和你势均力敌的男人。别说这种话来污辱我。”
“少说这些费话,你一直不屑这麽做,因为始终没忘记自己是个男人的,是你!”
“你了解我多少?有没有我了解宙风多?”我这时的笑的确有些不屑,“一个黑街混混到名校高材生再到国际大企业的人才,够不够传奇?够不够精彩?郑耀扬,你到底知道我多少?!你凭什麽说我陈硕勾引你?凭什麽!”
我猛地站起来,隐忍著愤怒瞪著他,甩下一张大票,留下一脸若有所思的郑耀扬走了。
还是拐回了停车场,其实自己根本没开车过来。郑耀扬很意外地跟在离我一百米的距离,我们就这麽一前一後耗著。
一直到他走到我跟前,我们对望著,眼神在激烈的交缠当中,很犹豫很复杂,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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