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波已经得偿所愿,好像他认为十年后秦海波必死似的,如果是这样,那么秦海波应该是故意寻死的吧?为了爱一个人做出这样的事情确实令人匪夷所思,可是从另一个方面来想,却又是极不正常的。尤其是秦海波还是一个凡事都要讲究科学和证据的法医,令人十分怀疑他为什么要做这样迷信的事情。”
“姬曌,你喜欢做警察吗?”李诚轻问。
“那当然。”
“我也喜欢做法医,但我也喜欢到医院为病人看病。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做法医了,我想我还会去医院继续做我的医生。”
“如果不能做重案组警察了,我就去做军装警察,一辈子走大街,也是在为市民服务,你说对不对?”姬曌笑道。
李诚一笑:“姬曌,我就喜欢你无论怎么样都这么看得开,这么乐观。”
“好了,别戴高帽了,你发现什么?”
“楚捷的耻骨,髂骨、尾骨上都有几处非常细微的裂痕,第一次,第二次检验的时候都没有发现,今天早上我回来,看着骸骨,突然想做一下从前秦海波做过的事。”
“清洗骸骨?”姬曌问。
“嗯。”
“我倒了药液,把骸骨放下去——”李诚一边缓慢地说着,一边还做着清洗骸骨的手势:“洗完之后,我把他捞上来,骸骨亮丽如新,就好像刚死去的人一样。”
“尘垢一除,再次细看,就发现了新的问题?”姬曌拿来放大镜细看楚捷的耻骨,髂骨,尾骨处,确实能看到细微的裂隙。
“这说明什么?”姬曌问。
“电脑那里还有详尽的对比资料,你去看一下。”李诚叹道。
姬曌坐到电脑旁,仔细的,无比认真的看着分析资料和各种各样的案件图表,神情渐渐凝重。
“姬曌,虽然说我们做法医和警察的不能迷信,可是身为中国人的我们总是会迷信的对不对?相对于西方世界那些鬼魂恶心的样子,我们中国人那些远古传说中神鬼故事总是带着特别的凄美和深情呈现在世人眼前。虽然神贤说浴室埋骨是为了铸就情关,可是这样的方法你不觉得仍然太过分了吗?如果你真的爱这个人,真的舍得为了所谓的生生世世,而将他的骸骨镇压在五鬼煞十年之久吗?”
“你是不是想说秦海波可能别有用心?”
“不知道,也许爱到极处,无所不用其极,所作所为,匪夷所思也是有的。”
“也可能是因为内疚?为什么内疚?是因为救不了楚捷,还是因为曾经伤害过楚捷?”姬曌抬起头喃喃地说着,缓缓关上电脑走向案台,那上面还摆放着楚捷的骸骨。姬曌凝视着骸骨,想着警察公墓里楚捷那有着灿烂笑容的遗像,不知不觉间竟抬手握住了骸骨的手,那只楞的手骨仿佛有血有肉,有温度,被姬曌坚定而温暖的握着。
“楚捷,楚捷,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们说,你到底想说什么?到底想说什么?”姬曌低语,脑子里则不断回想着这几天所得的资料。
铃……,姬曌的手机响了,是姒博打来的,姬曌小心的放下楚捷的手,离开了鉴证科。
姒博的办公室的桌子上,摆着菠萝鸡饭。姬曌坐下来,也不说话,捧着饭就吃。这是他最喜欢的饭菜,也是姒博亲手为他做的饭。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这样了?好像是从高三的时候开始的吧?圣荣中学的同学生涯,使二个完全在不同世界里成长的人有了相联的支点。
吃干抹净,姬曌抬头看向姒博:“姒博,秦海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菠萝鸡饭白做了?”姒博真的不悦道。
“这个案子已经结束了,我现在是以个人的身份问你,我真的只是纯粹想知道这个案子真正的结局,不会记录在警察部的记录当中。”
“什么真正的结局?”姒博问:“难道你认为楚捷的死还有内情?”
“嗯。”
“证据呢?”
“现在又不用抓人审讯,又没有人要定罪,要什么证据啊?再说,我只不过想知道秦海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已。”
姒博看了姬曌好一会,缓缓道:“据我询问多人后的印象,他是个相当自信又骄傲的人,所以没有相当本事的人他是不愿意理睬的。在外人看来就好像很内向一样。其实只是过于自尊的一种表现而已,他年纪轻轻就成为首席法医,当年在鉴证科可是说一不二。”
“说一不二,说得好听一些叫果断,说得难听一些就叫专制。只不过因为他出身好,长得又英俊,所以反而变成他的一种魅力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公平的了,同样的事情秦海波做出来就叫多情,你姬曌做出来就是恐怖变态。”姒博淡淡道。
“同样的事情?”姬曌喃喃念着,忽然一拍桌子站起身道:“对啊,同样的事情,秦昭良选择远走瑞士,那楚捷的父母呢?我们一直忽略了楚捷的父母,或许楚捷是想见到自己的父母吧?”
“姬曌,你胡说什么,人都死了,还见什么自己的父母啊?”姒博说。
“我是以一个传统中国人的思维来想的,既然无法用证据说话,就用另一种眼光看同一件事好了。楚捷被镇在浴室的五鬼煞中,肯定不可能自由的与父母在梦中相见,按我们中国人的神鬼理论,他和秦海波已成生生世世之好,必然就要携手投胎转世去了,在这之前见见自己的父母,生前无法尽孝道,死后在梦里报个平安是很正常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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