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阿魄的腰上一阵刺痛,那刺痛的位置在邱灵赋的手下。
一根针,无毒。
看着阿魄眉头紧皱,邱灵赋才感到一丝掌握在手中的安全感。
调整好的呼吸,尽量说得气定神闲,妄图让警告更为有效:“别忘了,沈骁如的解药在我身上,绝无仅有。”
他再次重申了自己所做恶行,好让阿魄自己手中掌握的把柄。
“好。”阿魄却是不生气,只是又凑近了,低声道,“你也别忘了,你现在在我手上,离开这里的方式也是绝无仅有的······不信,你看看这脚下。”
他感觉得到,邱灵赋抱住自己的手正试图推开自己。
又笑道:“后边是万丈深渊,这几尺地,你要是推开我,你也会掉下去。给你个建议,抱紧了我一同从那窄门进去,与我一起好好活下去。”
邱灵赋瞪着他,琥珀色的眸子清洌洌的怒意,那与邱心素清丽出尘莫可逼视面容的最大区别,便是这入世的生动神情。
衣食无忧、不知天高低厚的小少爷,明明立下契约的是自己,可这一路却是受尽了羞辱,此时正无能地恼怒着,那澄澈的眼睛亮着,像是藏着几点星火。
“快······不然我就推开你了,你知道我不怕死。”阿魄在他耳边威胁道,他的威胁从来不是笑里藏刀,而一向是坦坦荡荡明明白白。
连那自得其乐的快意,也在他眼里昭然得明明白白。
邱灵赋低下眼睛,这双笑眼仿佛那是什么不祥的东西,让他心里又是羞怒又是不自在,不敢逼视。
这样离奇的躁动让他在阿魄面前感觉到了软弱——阿魄的骄傲自大自己无法挫败,反而让他可恨的笑占据了高地。
虽百般不愿意,却像是屈服与阿魄的威胁下,那抵住阿魄的手终于缓慢又犹豫地移动到阿魄的腰间,抱紧了他。
阿魄回以的拥抱却更紧,把邱灵赋牢牢压在了自己胸膛前。
方才的纵身而下,邱灵赋主动抱紧他的那一瞬有多美妙,阿魄就是穷尽自己所想也无法形容。
他只知道,在花田上湘水楼逼着邱灵赋的那主动一吻,或是洞窟里缠绵悱恻后舒服得令人颤栗的瞬间,都无法媲之分毫。
“你信么?为了让你抱紧我,我能带着你从这里跳下去。”阿魄几乎是咬着邱灵赋的耳朵说的,“既然你主动找上了我,那么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江河湖海一条绳上的两只船,千千世界一条枝上的花和叶,万丈深渊上一根铁索上的一对人。”
“我们得牢牢地抱紧彼此,才能活下去。”
这洞口后道路又是九曲回转,潮湿阴冷。这段路狭窄难入,下段路有可能会宽敞得可容下几张大桌。
蚁穴一般,纠错复杂。
这一路宽敞之地皆是堆满了平日的用具,锅碗瓢盆或是朽坏的锄头,甚至还有几笼子吵闹的小鸡。
看了一路,邱灵赋终究忍不住了:“你小时候住在这里,玩些什么?”
“我小时候可不住在此处。”阿魄道。
“白家人在这里居住,你却自小就游走江湖么?”邱灵赋可不信。
“正因为没有东西可玩,那还不如到外边去。”阿魄笑道,“这里曾是我师父隐居的住处,白家出事后,是他找到我们,让我们安于此处。”
“苏无相?”苏无相此人过于神秘,就连江湖大小事听了个全的邱灵赋,也不知此人究竟面貌如何,所做所行究竟为何。
“嗯。”经过一处堆叠整齐的坛坛罐罐,阿魄顺手取了那架子最上一排的坛子来,“师父不习惯与人居住,把这里让出来,便又重回江湖云游四海。他脾性怪,要求我们几个四五岁的孩童与他同去,柳婆婆把我们交予他,可他又把我们丢在乞儿之中弃之不管。”
听说书的讲故事,也是基于对那故事的兴味,才想着一回一回听下去、一天一天往那茶馆酒楼跑。
没想到阿魄说着的方式这样平淡,竟然也渐渐听得些别样的味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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