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的男款折合人民币也得有个四万。
安民怔怔看着他,阳光从一尘不染的落地窗洒进来,渐染了余小豆的侧脸,朦胧一层淡金的轮廓。
余小豆注意到安民的视线,抬起头来,终于露出安民唯一还认得出的东西——他依旧明朗的笑脸。
“你起来啦?”他一边拌着沙拉一边笑吟吟地说。
“……嗯。”
余小豆撇撇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别笑话我,我也不想这么穿,昨天玛丽拉着我去弄得造型,我爸那个人……啧,我也懒得说他。”
“挺适合你的。”安民有些言不由衷。
余小豆眯起眼睛,咧开嘴笑了笑,安民望着他依旧爽直的笑脸,稍稍松了松心,余小豆把煎好的鸡蛋和在炉上咝咝作响的烤培根肉装到金边碟子里,摆到桌上,笑道:“随便吃一些,吃完之后我们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
余小豆挠了挠头,说:“我爸听说我从杭州带了一个朋友,就说对你很感兴趣,想见见你……他在饭店订了一桌宴席……让我中午带你过去吃饭……”
选择
余小豆他爸在gugel定了一桌菜,这家餐馆的环境和菜色都非常好,尤其是芝士奶酪和德国泡菜,还有一种烤制的洋葱火腿塔。
中午玛丽开车来接他们,她今天披着白绒坎肩,画着淡淡的妆,看起来非常成熟性感,也许是因为有些紧张,安民一路上嘴角都绷得紧紧的,余小豆不停地讲笑话给他也没用,最后无奈了,只好说:“放心啦大哥,我爸又不会吃人的。”
安民望了他一眼,轻声说:“……你爸会不会看出来?”
余小豆挠挠头:“看不出来的吧……嗯,咱俩又没这么明显……”
安民挑起眉尖,说:“可是葱姐她就看出来了。”
余小豆呆愣两秒钟,挥了挥手:“那个女的雷达系统也忒敏锐了吧,属狗的吧她?”
安民不说话了,目光投向车窗外,昨夜一场绵薄小雨,柏林的地面到现在还是湿漉漉的,阳光照上去五彩晶莹的斑晕闪闪烁烁。
到了餐馆之后,玛丽和侍者咕咕噜噜唧唧呱呱说了一堆,侍者带着他们绕过擦得发亮的吧台,雕刻精美的壁墙,上了二楼,引导着他们进了一间包厢。包厢里光线非常明朗,安民跟着余小豆走进去,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成稳男人从最里面的那个位置上站了起来,玛丽走过去,亲吻了他的脸颊,唧唧咕咕和他用德语说了些什么。
男人点了点头,脚步稳健地向他们走了过来,余小豆不冷不热地叫了一句:“爸。”
安民越过余小豆的肩膀看着这个男人,他和照片上的相差不大,也许是保养得好,看起来甚至比照片上还要年轻,他眼眶很深,没有几根白发,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冷漠刻薄的气质。
余先生嗯了一声,表示对余小豆的回应,犀利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安民,身为刑警的安民第一次有种被人彻底看穿的感觉。
“你就是余小豆的朋友?是叫安民对吗?”他说。
“是的。”
余先生又往前走了几步,伸出手来;“我是余小豆的父亲,我叫余国荣,n。”
玛丽笑眯眯地在旁边说:“余董,安—米—恩不会德语。”
余国荣脸上的肌肉抖动一下,露出一个精明的微笑,可他那双黑眼睛却冷漠至极,里面全无笑意,他轻声说:“不好意思,在柏林住久了,习惯了。我的意思是,认识你很高兴”
“……没关系。”安民目光没有躲闪,尽管他已经觉察到余国荣对自己并没有好感,他还是毫不退让地和余国荣交换着目光,“认识您我也很高兴。”
余小豆在旁边却忍不住直翻白眼,操,习惯了个屁,你丫从小生在中国,怎么没见你习惯性的说中文啊?还亏爷爷给你取个名字叫国荣,b,干脆叫国耻算了,余国耻。翻译一下就叫做“什么都没有,只有国耻了。”
“坐吧。”余国荣对安民说,下巴示意一张软扶手椅。安民道了一句谢谢,走了过去。余小豆连忙跟上,想要坐安民身边,余国荣用手止住了他,冰冰冷冷地说:“你到对面去,这里让给玛丽。”
余小豆才不会听他的,甩开他的手,回过头来狠狠瞪他:“我就是要坐这里!这块牛排看起来比较大!”
余国荣还想说什么,玛丽咯咯笑了起来:“小少爷喜欢就坐这里,我坐里面去。”
余小豆白了一眼自己老爹,一屁股在安民旁边坐下来,拿起金色的刀叉就开始切牛排,半点规矩都没有,余国荣瞥了他一眼,皱起眉头。
这餐饭的气氛很僵,余国荣不咸不淡地问余小豆,最近余妈妈怎么样,老寒腿好了些没有之类的,余小豆也有一搭没一搭地答着。玛丽看气氛尴尬,就开始讲笑话,不过那些笑话都有些冷。
服务员又送了只田园风味的脆皮烤鸡,余小豆毫不客气地叉了一块烤得最油光酥亮的就放到自己碟子里,他四周望了望,胡椒罐子在玛丽和安民手中间。
“安民,我要胡椒。”余小豆对他说。
安民把胡椒罐子拿过来,余小豆接过罐子的时候若是有意若是无意地摸了摸他的手背,磨磨蹭蹭的,安民的耳根一下子就红了,挣开余小豆的手,瞥了眼余国荣,不过余老爹好像正在喝自己的法式杂鱼汤,没注意到儿子的小动作。
余小豆这顿饭吃得憋屈啊,太没意思了。于是他又在桌子下面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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