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仍然是有一点点微妙的改变,这表现在未谦的回避上。
不论未连怎么想,在未谦清醒的时候,他都没有做率先开启话题或者率先恶化关系的那个人。
当天没有,第二天也没有。
他似乎意识到弟弟在这方面与自己的格格不入,也明白若是针锋相对,两人都不好过,干脆让它翻篇,不再旧事重提。
未连对此很感激,小斌也就着这样的缓和,慢慢恢复了镇定。
但未连和小斌的关系却变得越来越微妙。
未连原先以为自己的声明能起点作用,至少能把两者拉开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但实际上恰恰相反。
小斌太乖了,乖得完全不靠近未连,只会在缩回窝里时偷偷地哭,以至于一整天眼睛都是红着的。
未连真的看不下去,最终僵持了不到一个星期,主动找到了小斌。
未连说,我错了,我说话伤害了你,你别哭了,快擦干眼泪,不要哭了好不好。
小斌抹眼睛,说我没有哭的。
未连又擦他的脸,一擦,小斌整个人就在抖。
未连心说自己真是作孽,对小斌好也不是,不好也不是。
小斌笨笨地推未连,又自顾自地继续擦脸。
未连真的受不得这个,最终还是把他搂进了怀里。
“我都说我错了,你别这样了。”未连叹息,“你服了你了,你说吧,我怎么做你才不哭。”
小斌说我没有哭啊,“我真的没有哭,我不哭的。”
未连说你还没哭,你知不知道你眼睛肿成什么样了,那你笑一个给我看,你笑了我就信你。
小斌真是笨,他就这么顶着脏兮兮的脸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又狼狈,又滑稽。
小斌说,我笑了,那小未先生能不能不要不理我?
未连心说完了,看来他真的和这个小玩意萌发了不一样的交集。
就冲着这又丑又笨拙的笑容,小斌的表情像烙铁一样在未连的心头烫下了一块。
未连没有拒绝的力气。
那天晚上他亲了一下小斌的额头,试探的,轻柔的。
小斌没有再笨拙地把他推开,而是睁着眼睛,好奇又感激地望着他,用胳膊虚虚地环着他。
直到未连松开了手,再一次让推拉门隔绝了两人相接的视线。
那一刻未连没有想未谦怎么办,没有想未来怎么办。他的嘴唇还残留着小斌的体温,胳膊也残存着小斌的力道。
他喜欢小斌,很喜欢很喜欢,而这一份喜欢与对方是否是秽种没有关系,与他是自由民还是外国人也没有关系。
第38章
也因为这一个吻,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上了一个台阶。
新学期开始之后课题又多了,每当有了国家级的课题中标,未连就没法按时回家。
一开始未连还有些担忧,怕未谦哪天又喝了酒,再次失控,但几次偷偷问小斌并得到小斌的否定后,未连也逐渐宽了心。
未谦还是克制的,如他所言,至少他还看在自己和未连是兄弟的情分上。
未连也得以专心工作,一门心思扑在课题上。有时过了饭点才到家中,而有时候甚至是到了晚上十点过后。
每当这时,小斌就会给他留一桌的饭菜,再点着客厅一盏橘色的灯。
未连说,以后我回来了,你就从厨房出来。你给我留的饭菜太多了,我吃不完,你和我一起吃。
小斌起先仍然不愿意,但好几次未连回来后又钻到厨房去叫他,久而久之,他也听了未连的话。
门锁一响,他就从狗窝翻起来。
未连一落座,他就从厨房蹑手蹑脚地跑到侧旁。
未连会把碗里的一半饭菜装给他,让他拿着勺子叉子一起吃。
未连说吃饭有个伴,我也吃得开心。让主家开心不是你该做的吗?所以你好好地陪着我,听话。
小斌点头。看得出他心怀感激。
未连对小斌来说,或许是他二十多年以来遇到过的为数不多的对他示好的人。
他的思想被教化得单纯,所以他的开心与难过都写在脸上。而未连可以看到,每当小斌见着自己回来时,他的表情会一下子变得敞亮起来,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与快乐。
人的快乐竟然是那么简单的事,果然知道的事情越多,人就越不可餍足。
等到春季的第一个课题临近尾声后,未连主动找未谦说话了。
未谦和未连谈过两次,一次是未谦自己开的口,他说你那么喜欢照顾这个秽种,我也不管你,你在家里怎么对他就按照你自己想的来,但你不要带他到外面,不要让着外面的人看到你对他好,我还不想别人对我指指点点。
未连接受。他知道那天晚上哥哥也对和自己干了一架有点后悔。一人退一步,未尝不可。
第二次则是未连自己开的口,他说然姐让我去一次商莲,说是有个什么基金会,帮助秽种的,我想帮帮小斌,至少不要让他和别的秽种有一样的命运。
岂料这话才刚出口,未连就把兄弟俩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打碎了。
未谦当即拒绝——“你别给我想那个基金会,你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你别给我得寸进尺。”
未连没从哥哥这里得到信息,又自己在网上搜。不搜不知道,一搜才明白为啥未谦那么火大。
这个基金会是蛇国大财团之一的“蛇家”创立的,名为“自由秽种互助会”。
这个协会是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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