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小斌怎么了,但小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口,让他除了摇头和发抖外什么都做不了。
他看着那些微笑的脸,恐惧的记忆便与之重叠在一起。
是的,小斌恐惧着蛇国自由民的微笑。那微笑便是噩梦,是他即将遭受苦难的预兆。
他曾亲眼目睹这样的表情所带来的伤害,以至于即便未连一味地开导解释,他也难以安下心来。
第77章
小斌在收容所里有一个管理员就是这样,平日里笑脸迎人,和和气气,对大家的态度都挺好,刚转过去的贱民们也以为他最好相处。毕竟没有人会对秽种微笑,而那个管理员却与众不同。
当时他还和同伴好奇过,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老一些的贱民都害怕那个管理员,不仅不亲近,背地里还叫这老好人笑面钩。
只消那笑面钩靠近,所有的谈话都一并终止,大家赶紧低头忙着手里的活计,尽可能不和对方有目光交汇。问他们,他们也不说,只告诉这些新人自己小心点,不要靠太近,万一得罪了,那一个钩子就要了他们的命。
当然这些新人是不信的,有的事情没亲眼见到,别人的警告也和放屁没两样。何况哪里有钩子?小斌没见到,新人们也都没见到。
直到有一天小斌亲眼目睹了悲剧的全程,才突然意识到这句警告的含义所在。
那是在他转过去大概三个月之后,有一天有个秽种肚子太饿了,违反规定去厨房偷了个馒头。谁知时间没选对,正好和笑面钩撞个满怀。
那天晚上这秽种被带到小屋子去了,而那天正巧轮到柴斌打扫走廊,扫过小屋子门前的地板时,小斌听到里头传来一些支支吾吾的声音。
小斌不想听,只想尽快地离开。
谁知地还没扫完,小屋的门就开了。
只见那贱民半张着嘴,嘴里堵满了馒头。他两眼暴突,跌跌撞撞地从小屋子里出来,见着柴斌,一下子就往小斌的方向扑去。
小斌吓坏了,他看见那从喉咙满出来的馒头上还有一根金属状的玩意。他不住地往后退,直到撞到了墙面。
那秽种没走两步,就噗通一声跪下,浑身剧烈地痉挛起来,不停地握着自己的喉咙。
这时小屋子跟出了笑面钩,他的脸上还是那副似笑不笑的表情,一脚把那贱民踹翻,握着从贱民嘴里露出的半截金属棍,猛地一抽。
只见一根长长的钩子串着好几个残缺不全的馒头,牵筋带肉地从贱民嘴里抽出来,迸出的鲜血甚至还溅到了柴斌的脚边。
小斌傻了,而那笑面钩只是淡淡地看了小斌一眼,再踢了踢那抽搐了几下的尸体,又转身回到了小屋里。
那是小斌的梦魇,目睹这一切之后的一个星期,每天晚上他都梦到这个秽种。他临死前的痛苦不堪和他死去后的面目全非不停地出现在小斌的脑海,让他连闭上眼睛都不敢。
从此之后,他也和待在那里几年的同伴一样,再也不敢靠近笑面钩。
但问他为什么,他也和其他人一样,张开嘴,却什么都解释不出来。
笑面钩依然笑脸对着这些新人,依然和新来的秽种没话找话,可小斌知道——他的手段比那些拿着棍子往他们身上砸的人更可怕,他不是人,他是恶魔。
现在再回想起这件事,小斌仍然后脊发凉。
此刻服务员的表情让他的这一段记忆苏醒了,以至于他的后背出了一层汗,叫他恨不得能钻到桌子底下。
未连没有办法,最终只能自己帮小斌点餐,又换了个位置,换到那种其他人都看不着里头的半包围卡座里,小斌才稍微淡定了一点点。
未连抓着小斌冰凉干瘦的手指,让他喝点热汤。人暖和起来,就不哆嗦了。
小斌也听话,回神之后哆哆嗦嗦地拿着汤勺喝了起来,但没喝几口,又把汤勺放下了。
他突然转头把脑袋往未连身上蹭,双手又一下子搂住未连的腰。未连有些无措,只好再次把小斌抱住。
小斌蹭了好一阵子,才终于彻底冷静下来,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放开了未连,乖乖地摆弄已经上桌的食物。
未连无奈。
他忽然觉得即便把小斌带了出去,也没有彻底解决问题,要让他和正常人一样好好生活,似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第78章
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小斌当成牲口一样活了很多年,并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
当天晚上未连就知道了,并且愈发深刻地认识到他和小斌不能——至少现在还不能——真正地相恋。
晚饭过后,未连和小斌在商莲的街道上走了一会,如预料之中的那样也看到了商莲城的巴洛克建筑群。只不过这里的比苍鹤的更高,更大,更宏伟,大门上的雕塑也更繁复。
门口的警卫设立也和苍鹤不同,苍鹤只有一个小小的保安亭,而这里则是有两名持防爆枪的警卫站岗。
他们如塑像一般伫立在紧闭的大门前,警徽上的蛇国标志借着路灯闪闪发光。即便处在闹市之中,他们也给人一种逼仄而肃杀的压迫感。
未连带小斌绕远,又在靠近协会的附近租住了一间宾馆。与他一同办理手续的还有另外一对主家和秽种,那个秽种和小斌很像,白白净净,瘦瘦弱弱,但他显然比小斌大胆,主家在办理手续时,他还好奇地趴在案台上看主家写字。
他的主家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等到办完手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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