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特别难过。
徒千墨知道,这孩子是压得久了,这些日子来的屈辱,今天受的那些责难,都让他心里松不下来,好不容易,自己疼了他,既然放开了,就让他哭吧。
谁想到,陆由这孩子,究竟还是胆小的,哭也不敢尽情发泄,就这么趴了一会,就连忙揉着眼睛起来了,“老师——”
徒千墨看他拼命抹脸,好像生怕哭得难看就不招自己喜欢了,陆由身上没穿衣服,如今缩着肩膀的样子更是扎得人心里疼,徒千墨将他拢过来,“别抹眼睛了,回头发炎了可怎么办。”
“陆由以后不哭了。”陆由小声道。
徒千墨轻轻叹了口气,“我也没说你什么啊。”
陆由吓得更狠了,徒千墨知道他屁股疼,也不敢让他坐自己腿上,只是将他拥着又拍了拍后背,“老师知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今天——”徒千墨声音很轻,“今天已经入门了,以后,小由就有老师疼着了。”
陆由本来已经不哭了,听到他说那句以后小由有老师疼着了,眼泪却又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流下来,徒千墨揉着他脑袋,“还委屈呢?”
陆由摇头,泪珠子还挂在脸上,他微微一动,就像是晨风吹动了叶上的露水,若要再说地雅致些,芙蓉泣露,梨花带雨。
徒千墨伸手替他擦拭泪水,陆由也怪自己不争气,拼命拼命地,想把眼泪吸回去,可越是努力,眼泪流下来的越多,到最后,小家伙只得自己背过了身,再也不让徒千墨看了。
徒千墨去盥洗室替他摆了个干净的毛巾,这次不再拉着他,而是背着陆由递过去,陆由接了擦眼泪,擦好了就将毛巾重新还给徒千墨,虽然因为哭过的缘故不敢多看老师,但说话的口气明显自然多了,“还有一下。”
徒千墨点头,“最后一下,是手板。你小师兄教过规矩的,手伸出来。”
“是。”陆由如今心情也平复了些,将两只手并在一起,平平地伸直,徒千墨没有留情,重重地打了一下,陆由两只手都被震麻了,虽然疼得厉害,却是长长舒了口气。十下香板,总算是完了。
徒千墨教训过了这一下,就放下香板,伸手揽过陆由的腰,左手轻轻拨了拨他刘海,而后,在他眼睫上吻了下去。
陆由身子一紧,徒千墨却是蜻蜓点水,立刻放开了他,“礼也收了,茶也喝了,收心板子也打完了,去,穿上衣服,再洗把脸,咱们就叫你几个师兄进来了。”
“好。”陆由点头答应了,徒千墨这会倒是不看他了,而是将刚才陆由擦过眼泪的毛巾拿去盥洗室。他洗得时间很长,估摸着陆由穿好了衣服才出来,而后看似不经意地将那手心板子收进柜子里了。
陆由胆子大了些,也不那么步步小心了,看徒千墨收板子,就自己去盥洗室洗脸。出来时,却见几个师兄已经进来了。
“大师兄好,三师兄好,小师兄好。”陆由一个个打招呼。
赵濮阳因为刚才的小心思,倒是有点不好意思,都不太敢看陆由,陆由自己不明白什么事,倒是刘颉笑道,“今天入了门,按大师兄说的,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拘束。”
南寄贤看了陆由一眼,“虽然不必拘谨,但该有的规矩,还是不能错。”
“是。”三个小孩一起应了,陆由又紧张了。
徒千墨在那木椅上坐下,“南说得是。”而后,他目光在他们几人身上一转,“小由今天已经入了门,你们几个,还有什么说的。若是没别的话,折腾了这些时间,恐怕都累了,叩了头回去歇着吧。”
这入门的最后一项,便是几位弟子一齐向徒千墨叩头,南寄贤再看一眼陆由,“南还有一件事要说,不过,先让小师弟全了礼吧。”
徒千墨点头,“也好。”
于是,南寄贤带头跪了,刘颉空出一个人的位置在旁边,赵濮阳比刘颉退了半步,陆由又退了半步,大家一起向徒千墨叩了头。
徒千墨其实并不享受这种被人叩拜的感觉,他总觉得,这些繁文缛节,都是慕禅的专利,再说了,人还活着,有什么可拜的,是以,全了规矩,他就立刻叫几人起来。
陆由等着几位师兄都起身了也最后站起,南寄贤看着他,“陆由,你跪下。”
陆由死咬着自己嘴唇,他咬得太紧,唇上都快没了血色,“请大师兄教训。”又要罚了吗?
南寄贤望着他,“从前,你未曾入门,不算是真正的自己人,有些话,师兄究竟是不便说的。如今,既然已经行了规矩——”南寄贤回头看了徒千墨一眼,徒千墨点头。
南寄贤便直言不隐,“你若是外人,替我全了小孟的《犀角》,《晚照》,无论如何,南只感念你的恩德,如今,你是老师的弟子,小孟的师弟,这些,就不止是完成师兄的遗愿,而是,老师对你的恩赐,师兄对你的遗泽了。”
“陆由明白。”陆由低声道。
南寄贤看他,“你既然明白,我也不必多言了,今晚,你就去阁楼跪着,为你二师兄守香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写文越来越慢,思路什么的都对,感觉也对,可一写,一章就是好几个小时
我天天想着,今天要早一点,早一点,可往往都拖到十一二点,真的,是连累大家久等了
很抱歉,希望,追我的文,不会让你们觉得,是辛劳
抱~
那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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