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湖水清冽微凉,孟黎抱着郁棠下了水,开始给他清洗身体里的东西。
他很少做这种事,手上不免不知轻重,郁棠在昏迷中被他弄疼,皱着眉头吸气。
“……”孟黎只好放轻了力道,将自己留在他体内的东西弄出来。清洗干净,孟黎将人抱回三星望月的居处,却看见郁棠的师兄也在。孟黎对这个师兄没有多少好感,自然不打算理睬这人,这位万花师兄却挡住了孟黎的去路。
“孟公子对我这师弟,仍是打算玩腻了再杀吗?”师兄面含笑意,衣带无风自动,一派肃杀。
孟黎道:“医者说笑了,我与他之前有些误会,如今误会已解,我又怎么能伤害棠棠。”
万花师兄伸出手,要将郁棠抱走:“还请孟公子将师弟交与我。”
孟黎不愿在万花谷和他们起冲突,将郁棠送到这人怀里后,转身离开。师兄抱着昏迷的郁棠,心疼的拍了拍他后背,将人带回自己住处,同平安躺在了一块。
第二天,郁棠醒来,发现自己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发酸发疼,平安站在床边眼睛红红的看着他:“爹爹你醒了。”
郁棠半撑起身,勉强笑道:“是啊,平安怎么哭了呢。”
郁平安揉揉眼睛:“爹爹不要我了,怎么叫你你都不理我。”
郁棠脑子还是一片混沌,听到儿子的话,突然觉得有些心酸。他伸手将儿子搂在怀里,喃喃道:“我只有你了啊。”平安将脸闷在他怀里,委屈的不行:“你不要去找坏人了,他老是欺负你,还让虫子咬我。”
“平安别怕。”他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安慰道,“我们不理他就是。”
父子俩正说着,师兄敲了敲门进来,对平安道:“平安去找师弟们玩去吧,都在仙迹岩等你呢。”
“啊呀,来了来了。”平安听了,穿上鞋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将郁棠和他说的话抛在了脑后。
看着飞奔出去的平安,郁棠慢慢躺回床上,孟黎折腾的实在太厉害,,他现在完全提不起劲。
师兄坐在床边,心疼的看着这个小师弟:“你那会小,跟着他,我们不能说什么,现在你都当爹的人了,还看不清他是什么人吗!?”
郁棠苦笑,却听师兄继续道:“你这软性子迟早害了你。”
郁棠垂下头,欲言又止,师兄看着郁棠,最终只能叹一口气。
孟黎在万花谷待了没几天,就要离开,郁棠抱着儿子,很不情愿的跟着上了马车。
师兄在门口看他,一脸愤懑,郁棠不想师兄被牵扯进来,冲他摇摇头,放下了车帘。
平安将脸埋在爹爹怀里,一点也不想看到坏人。
孟黎却在看平安,嘴角含笑,末了伸手在平安脑袋上揉了一把:“生得到好看。”
郁棠警惕的看着他,平安往爹爹怀里又钻了一回。
孟黎轻笑,大掌抚上郁棠的发顶:“好好休息,等下我们要去龙门。”
郁棠被他按倒在锦被上,挣扎不脱只好就着这个姿势侧身,平安见爹爹被人欺负,挥舞着胳膊要打跑孟黎,被孟黎拎到面前。
平安太小了,胳膊腿儿又细又软,孟黎突然害怕自己把他胳膊捏断了,他将平安放到自己身边坐下,又觉得平安气鼓鼓的脸颊实在可爱,他点了点平安的额头,问他:“想学蛊术吗?”
平安不知道什么是蛊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学会了,就没人敢欺负你和你爹。”孟黎继续道。
平安眨巴眨巴眼,有些心动:“我要是学会了,你还会欺负爹爹吗?”
“那要看你能不能超过我。”孟黎笑道,“你要是学得比我厉害,我当然不敢。”
平安被这句话说动,又看了眼俯卧的爹爹,道:“那你先放开我爹爹。”
孟黎果然松开手,将郁棠扶起来。
郁棠将平安搂在怀里,婉拒道:“苗疆蛊术不传外人,平安受不起这份殊荣。”孟黎听了,哈哈一笑,再没提过这事。
越往西走,风沙越大。
从长安走到龙门荒漠,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差别。
龙门荒漠风沙大,干烈的风卷着风沙扫过地面,能扑人一身沙子,他们乘坐的马车,没走多久,就被蒙了一层。
平安第一次见到沙漠,好奇的扒着窗帘往外看,郁棠怕沙子迷了他的眼睛,就用手挡在前面,让他透过指缝看向这片黄沙。
马车停在飞沙关,据点门口的守卫见到孟黎,急忙进去通报,不多时,飞沙关统领出门亲自迎接。听得马车外孟黎同这位统领寒暄,郁棠掀起车帘一角瞧着,这个统领是个熟人,他曾经见过,一身明黄衣袍,高马尾,身披重剑,正是叶风。
孟黎掀帘将郁棠扶下马,再将平安抱在怀里,对叶风道:“我们仨要在你这飞沙关借住几晚。”
叶风笑道:“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说着,命人去收拾房间。
到了晚上,叶风宴请好友,在据点里设下宴席。
此处毗邻明教,又连接着其他几个边境小国,习俗也与中原不同。叶风地地道道的一个中原人,西湖边长大的fēng_liú少爷,在飞沙关镇守多年后,骨子里也染上了西域人的粗犷。
他坐在鎏金的毛毯上,端起犀角酒杯将其中美酒一饮而尽。
“多年不曾相见,孟黎,你身边何时又多了一个万花弟子?”
孟黎道:“何来‘又’字一说,他仍是郁棠,不曾变化过。”
“原来如此。”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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