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也忍着。”林昀的语调格外冷酷无情,“背后积了一大块淤血,必须使劲让它化去,不然淤血长期不散,日后恐怕不好受。”
“那你就使劲吧。”韩青偏了偏头,斜了林昀一眼。他知道林昀说的是事实,也知道这时候不能任性,可他本来不用受伤的。
松软的被子盖过头顶,让韩青的声音也有些闷闷的。“我准备好了,你继续。”
林昀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可他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变的轻柔,反而更大力了一分。
“嘶······疼,你轻点。”背上针刺般的痛感传来,韩青感觉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够崩住形象,“我们是不是有仇?”
“何意?”林昀手上动作顿了顿,“若你嫌弃我手劲太大,也不必记着了。”
“没有,我怎么会嫌弃你呢。”韩青立马否决,此时他都想打自己,怎么一放松就把韩青的情绪带进来了呢!
林昀半天没有动作,韩青在林昀生气和已经揉完两种情况下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一种。
“瘀血揉散了?”
“嗯,接下来就好好休息就行了。”林昀点点头,“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你好好养伤。”
“好走不送。”韩青将头抬起来,林昀正站在门口,气质谦和,公子如玉,难怪那么多人喜欢他。抛开记忆中发生的事,这样的林昀从没有一刻对不住他。
那他是不是也该放下成见了?
“林少爷,随老朽来吧。”张叔适时地出现,担忧地看了眼韩青,随即礼貌地对林昀笑了笑。
“有劳。”林昀微微颔首,毫不犹豫地跟在张叔的身后。
与来时的路不同,这一次张叔带着林昀走了一条僻静的小道。
“林公子,老爷就在里面。”张叔恭敬地低下头,等到林昀进入后,他才悄然合上门,守在门口。
“晚辈见过韩大人。”林昀沉静地行礼,丝毫没有惊讶。若是官场上的其他人见着了,一定会惊讶。丞相和大学士向来不和,他也没给过林素的儿子一分好脸色。如今屋内的情况,可是和传闻大不相符。
“不必多礼。”韩世忠起身走到右方的主位上坐下。“贤侄,坐。”
“晚辈此来,是想和前辈请教一些事情。”林昀顺势坐下,抬头看着上首的人。“邺城的粮草一直未曾拨下,如今薛家已有些捉襟见肘。”
“你说的我也清楚。”韩世忠叹口气,“但是国库本就空虚,朝中之人还想为固守京师做准备。”
“可若是邺城守住了,自然不必考虑京师了。”林昀忍不住直接反问,他有时候实在猜不透朝中人的想法,明明很简单的事,他们非要弄得那么复杂。
说实在的,这些都是借口,他们争论的实质,不过是他们自己的利益。
“你拿什么去让他们相信邺城能守得住?”韩世忠语气平稳,仿若说得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可事实是,这话语间每一字都透着血淋淋的现实。
“我明白了。”林昀头缓缓偏向门口,消沉了一会,他又开口询问。“那许知墨……”
“他不会阻碍我们的计划。”韩世忠打断了林昀的话,“虽然他出现的时机很巧妙,但他志不在此,你无须担心。”
“如此便好。”林昀默了默,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韩世忠,“那晚辈便告辞了。”
“张叔等在门外。”韩世忠起身,“朝中最近……我也掌控不了,万事多加小心。”
送走了林昀,韩世忠也没有再回到书案旁,反而大步跨出了门。
下人的话没说清楚,他到现在也不知道青儿伤势如何。如果不是为了和林昀商谈一些事,他早就忍不住奔过去了。
韩青正趴在床上读古诗,楚国的字他已认得差不多,可读着这些诗册仍感觉天书一般,每个字都认得到,合起来却又每个字都看不懂了。
“青儿,你受伤了?伤得怎么样?”韩世忠推开门走进来,一眼便看见韩青正悠闲地趴在床上看书。除了面色有些苍白,浑身没有一丝受伤的模样,还真不好判断伤情轻重。
“没什么大碍,就是自己不小心被撞了一下,过几天就好了。”韩青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让自己努力笑得自然些。“爹不用担心。”
“那就好,等会让厨房炖些药膳,虽说伤得不重,也该好好养养。”韩世忠闻言放下心,却仍旧有些后怕。“我知道你练了武,我就不问了你跟着谁学的了,但高深的武功有时不是好事,万事保全自己才最重要。”
“我知道了。”韩世忠难得如此严肃,韩青也一改漫不经心的态度,抬头认真应下。
“那你好好养伤,我还有些公务要忙,就先回去了。”韩世忠有些感伤,可还是努力打起精神来,“有什么需要就跟张叔说,你如今身份不便暴露,也不要委屈了自己。”
“爹,放心吧,我这性子怎么会委屈自己。”韩青挥爪子送走韩世忠,转头盯着诗册,脸垮了下来。“书也麻烦,生活也麻烦,何处偷得半日闲啊。”
虽说受了伤,但计划还是要照常进行。考虑到自己如今的情况韩世忠可能会担心,韩青干脆连府中人都隐瞒了。正常地吃完饭上完药,等到所有人都准备休憩后,韩青才忍痛爬起来,给自己换上夜行衣。
“根据最近的探查,司徒府应当是在城东。”扫了眼地图,韩青给自己计划了一条捷径,就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韩府。
背后的淤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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