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是这样认为的,但不代表能这样说出来,只能接着往下编:“那老槐树做了上千年的红娘,这次也想自己给自己做一回媒……”他看着李阐的表情,声音逐渐小了下去:“除了我,可能这么多年也没人看的见他吧,”许钟斟酌着又加了一句:“当然这是我猜的……他就是有点喜欢我……而已?”
“你说完了?”李阐听完这句,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甚至许钟看过来的时候,他还朝他笑了笑。许钟被他这一笑搞的有点发毛,心中涌起某种不太好的预感,果然还没等他想好说什么来找补,李阐又开口了。
“你昨天晚上说的,都忘了吗?”
昨天……晚上???
许钟背后一凉,心中早已翻江倒海,还要努力维持面上的平静,艰难开口道:“昨晚我……”
他在那场幻境中待了太久,每个画面里都有李阐的脸,如果真的跟他说了什么的话,那也说的太多了……
许钟心知这关混不过去了,只能眼一闭心一横,对李阐承认道:“我忘了。”
李阐似乎早都料到他会这样说,又凑近了些,几乎是耳语一般对着许钟用气声说:“我可以提醒你一下。”
许钟僵硬的点了点头,一个‘好’字卡在嗓子眼,出不来咽不下。
离的太近,李阐的呼吸声他几乎都能听见,“你说,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骗你,我不应该扔下你,但是我只能骗你……”李阐语气平淡的重复着这些话,看着许钟脸上的血色渐渐消退,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许钟明白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可以不明白呢,昨天夜里,他明明是那样死死的抱住他,语无伦次的反复在他耳边说着那些话,那既痛苦又伤心的表情让他不忍心推开他,然而转眼间他又站在了门外,刚才的那一切仿佛是他的幻觉。
但他知道这不是幻觉,他手心还留着许钟身上的温度,嘴角的触感还在,把他抱在怀里时的分量都是如此熟悉。
许钟的脸白了又红,他已经打定主意不承认了,只能硬着头皮说:“你……说不定真的……在作梦,毕竟……毕竟后院的风水……”他讲到这里突然卡住了,因为李阐在对面缓缓解开了衬衣的两个扣子,扯开的领口内,有一个清晰的牙印咬在锁骨上方。
许钟涨红的脸又瞬间白了下去,看着李阐又慢慢将扣子扣了回去,只觉得口干舌燥,“就算不是幻觉……也有可能是你……”许钟突然灵光乍现,将话头生生拐了一个弯,“也有可能不是我,刚才……你也看见了,那个槐树精他是不是和我长的一样……”
许钟莫名的有了些底气,“听着这些话也像是只有他能说出口,红娘当的久了……感情难免丰富一些,说不定是从哪里听见的这些话,在你身上活学活用一下……”
反正李阐也见过顶着他的脸的槐树精了……许钟自觉这番说辞无懈可击,整个人松了口气朝后靠去,“弄了半天你是想让我解释这件事?你看,说来说去呢都是一件,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等我有空了说说他,别老半夜出来吓人了……”
李阐却摇了摇头,他甚至还笑了一下,“算了,”他对许钟说:“我自己去和他讲。”
第九卷
暮云
7)
周北林拎着个塑料袋推门进来,见病房里只有许钟一个人,正坐在病床上吃粽子。
他面前有一个不知道哪来的瓷碟子,盛了半碟子白糖,手里叉着个蜜枣粽子,沾一下吃一口,姿势看上去别扭的很。
周北林一看他那样子就忍不住要叨叨,“天都黑了,你吃那东西能消化吗?这一天光知道躺着也不说运动运动,小心一会再积食了……”
许钟无语的看着他,赶紧把剩下两口塞进嘴里,噎的直翻白眼,好不容易咽下去,才终于能喘出来一口气,“姓周的,摸摸自己的良心,说好了给我送饭?你送哪去了?”瞟见周北林手里的塑料袋,许钟更加愤怒了:“就给我带了三个破苹果!”
周北林被他抢白了一通,也没恼,拖了凳子坐下,指着对面的空床说:“你隔壁床人呢?”
许钟没好气的说:“回家了。”
周北林哦了一声,低头笑了笑,才说:“咱领导不是说他给你送饭吗?你跟我这喊什么,我自己还没地吃饭呢。”
许钟把桌上的碟子推过去,愤然道:“你以为这是什么?这就是他给我留的饭,晚饭。”
周北林一听笑的更厉害了,“那他人呢?怎么没给你陪床?”
许钟听到陪床两个字,脸抽了抽。周北林的用词虽然大胆了点,却也挑不出什么错来,反把许钟怼的哑口无言,过一会才说:“早走了,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周北林哦了一声,没再往下接,许钟想了想又说:“要不然……你去和护士说一下,我也回去住?”
周北林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问:“你回哪?你住这里不是好好的?难不成你还想住我家?”他说到这里,头摇的拨浪鼓一样,“不行,你能不能让我安生几天?”
许钟朝后靠了下去,脸上的表情看着失望的很,周北林没管他,拿了两个苹果去卫生间洗了洗,自己啃了一个,又递了一个给许钟,问:“护士不是让你量体温,你量了没?”
许钟点了点头,伸手接过苹果,在手里握着也没吃,只说:“我爸今天给我打电话了,盖房子的事情,我怕他一个人忙不过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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