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撕裂般的痛楚过后,小男孩揉着头醒了过来,尚来不及看清所处宫室,就听见门外传来问话,“哥哥醒了吗?”音色清清脆脆,软糯无比。
哥哥?
是说我吗?
我还有个弟弟吗?
小男孩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手不自觉地捋了捋袖子,拍了拍衣裳,却发现他身上早已不是曾经的旧衣,里衣整洁干净,还带着隐隐的香气。
“哥哥已经醒了吗?”
小男孩闻声立即抬头,脸上怔楞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
来人是一个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年岁的小男孩,里面穿着一身深蓝色交领锦袍,外着一件雪白的狐皮夹袄,脚上是一双棕色的鹿皮靴子。只是小脸略显清瘦,不像普通小孩那样总略带着婴儿肥。
“你是我弟弟?”小男孩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人,这个看起来与他如此不同的的小男孩是他弟弟吗?
“我当然是弟弟。”穿深蓝色衣裳的小男孩急步跑到床边,兴高采烈地说:“以前,我们只不过是因为住在不同的地方,所以没有见过面。父皇已经答应我了,让你以后搬来和我一起住。那样,我们就可以一起看书,一起学习医术了。”
“我不识字。”小男孩羞赧地低下了头。虽然,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面前,他极不愿意承认这点。
“没关系啊,我也认不得多少。只要能懂得分辨草药就行了,医书可以长大后再看。”
“真是没关系吗?我也不懂得草药。”
在他前面五年的生活中,眼中所见的只有那方小小的院子,只是寥寥的那几个人,从来没有人告诉他认字,也从来没有告诉他分辨草药。他只是从偶尔路过的宫女们口中听说过,这是个以医术为尊的国家,全国上下无人不懂医术,无人不识草药。但是,直到他渐渐长到五岁,他都没有见过一棵草药,一本医书。
“我们有夫子,夫子会告诉我们的。” 穿深蓝色衣裳的小男孩一脸乐观笑容,丝毫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仿佛再容易不过了。
“天泽哥哥,怎么样?” 穿深蓝色衣裳的小男孩歪着头,眼含期待,忽又急急跳下床,打开柜子,将衣服凌乱地扔进包袱里,双手一系,稳稳地背到了背后。
“你干什么?”
“我去陪你住啊。天泽哥哥,好不好?”
“你刚才叫我什么?”小男孩似这才注意到了别人对自己的称谓。
“天泽哥哥。”
这是小男孩第一次从别人口中知道,自己原来有一个名字,叫天泽,忻天泽。虽然后来,他也知道,这只不过是父王问起时,奶娘告诉父王,自己娘亲临终前为他取的名字。既是雨露泽被,也是上天的恩泽。这是那个可怜的深宫女人唯一的寄托。而自己的父亲,根本没为他取过名。
“皇上,皇上。
忻天泽昏昏沉沉地睁开眼,隔着帘幕,静静地沉默了半晌。
良久。
“云王到了吗?”
“云王已经进了宫门,正和公主一起往这里赶来。”
“云萱也回来呢?”
“公主接到消息,心急如焚,立刻和云王一起赶了回来。”
“去打开窗户,再往香炉里加些熏香。”
内侍低头称诺,马上退了出去。
待到屋内只剩一人后,忻天泽突然就有一些茫然,晦暗不明的眼眸里,似有波光不断闪动,心中顿时有了一丝近乡情怯,明明他期待了这么久,明明他并没有离开过,怎么突然就情怯了呢?离开的那个人是他弟弟,该情怯的那个人也应该是他曾经亲爱的弟弟云王。
“皇上,云王和公主到了。”
忻云萱一路奔跑进殿,人未到声音就先传到了忻天泽的耳里,忻天泽并不好看的面色上涌起一丝微笑,让内侍扶着他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斜倚在床沿上,静静等着女儿进来。
“父皇!”
忻天泽微笑地看了忻云萱一眼,目光透过门外射进来的光亮定定地看向忻云萱身后。
云一慢慢走上前,一贯的优雅大方,隐隐透着几分疏离,“皇兄。”
忻天泽怔住。
有多久没见了呢?
数十载光阴匆匆流过。
云一和忻云萱进了宫,连带着明砂和旋复也带走了。君沐华不耐烦那一些规矩礼法,便和角羽留在了宫外。
此时,二人正坐在一家酒楼里,听着天南海北的人聊着八卦。
“听说无垠赌局了吗?”
“你这消息滞后了吧?人家苍尔使团已经回来了。哪还有什么赌局?”
刚才似乎被噎住了,不服输,故作神秘道:“那我说一个你们绝对没有听说过的消息。”
“什么?”
“我听说啊,”那人故意停了下来,眼睛滴溜溜地看了看周围的人,“弥海边境驻军最近调动频繁,洛川公主的附马宁将军悄悄到了边境。”
“真的吗?”
“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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