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当然地道:“你的棋艺不如他,胜的自然是我。”
“那你还为何让他去?”
“那是他做的决定,即便今天我拦住他了,他日,他也一定会去找即明的。”
沉沅眼中有愤然,有不满,但唯独没有担忧。似乎在丰华阑作出决定的那一刻,他的脸上就只剩下了一片郑重以及一片沉肃。而那些愤然与不满,显然针对的是他这个突然提出代替要求的人。墨主想。
“这便是你自他来明昼后就将他困在这里的原因吗?”虽然你知道,最终根本困不住他,也阻止不了他做出任何决定。
“你今日之所以提出那样的要求,又何尝不是因为你心存犹疑?”相比墨主始终温和淡然的话,沉沅语中始终多了一份戾气,“你难道不是因为担心自己偶尔的心思偏差,会狠下心就此夺了即明的命,所以,今天才向我提出了这个要求?你怎会不知,我与即明曾经有过约定,十年之内,不准他再与丰华阑动手。”
“我明白,那是你的爱护之心。”墨主并不意外沉沅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因为他与沉沅所想一样,他们虽见面不多,但却熟悉彼此。而且也因为他们都知道很多世人并不知道秘密,关于临渊,关于永夜城,还有关于东缈岛。
“可你还是来了,也说出来了,因为你战胜不了你心中的犹疑,以及你的私心。”沉沅语气凿凿,“乐酌,或许你已经忘了,在临渊,知晓顾太夫人名叫祁眠的人也并不少。”
祁眠,顾氏太夫人,墨族出身,为墨族乐、祁两大家族之一祁氏的后人,墨族历任墨主均出自乐、祁两家。少年豆蔻之时,从墨族出走,其后经历未知。约四十年前,祁眠嫁于博川顾家修宜。生两子,长子今为大瀚太傅,经三朝,长受盛宠;次子幼年失踪,其时顾修宜离家寻子,二人就此行踪不知。去岁秋,顾长思回归顾家。不久,戊台盛会时,顾太夫人祁眠陨于大瀚枕苏山,同时,顾修宜自海外归。今岁初,墨主乐酌于极北之海现身。墨族重现于临渊。
这一切,果然没有瞒过你的眼睛。墨主无奈地叹了叹,道:“我知道祁眠曾经去过一叶岛,但我没想到你到现在仍然记得她。”
四十多年了,多少风风雨雨,人来人往,为什么总有些人会长久地留在我们心底呢?
也许只有各自才能明白。
相对而座的两个人就在这样沉默的叹息中,猝不及防地结束了他们的对话。他们不知,这时的竹林之外,早已变了另一番天地。
风,自低处卷地而起;叶,自竹林飘然飞动;凛冽的气势气流在不停地翻滚,裹挟着空气中的一切快速飞向漩涡中心,而能在漩涡中心静身而立的,只有那两个还未出手的对手或敌人。
同君沐华与永夜城主在甘城的那一战一般,这同样是一场无人能够侥幸旁观的、精彩绝伦的比试,也几乎是一场宿命之战。自八年前始,在两千多个日夜之后,如今终于揭开了真正精彩的大幕。
“你到底所求为何?现在还不想说吗?”
即明仿佛在予以施舍般地看着丰华阑,目光渐渐由平静变得凌厉。
察觉到即明眼神的变华,丰华阑当仁不让地回应道,“前辈认为吾所求为何?”
“你之所求,必在我。”即明自信而狂傲地道。
丰华阑立即轻快地应道:“前辈说得不错。我之所求,就在于你。因为我想知道的事,所有人似乎都在有意隐瞒,但我相信,前辈不会如此。”
“为何?”
猎猎强风吹动二人衣衫,仿佛誓要撼动漩涡中心依旧不动的二人。
“因为,阁下所处的立场似乎与他们都不一样。”丰华阑爽朗道。
“他们?你指的是你的师父沉沅之类吗?”即明畅快地笑了笑,道:“我与他们的立场当然不一样!”
“那我就明白上元宗的立场了!”丰华阑仿佛终于确认了什么的,“感谢前辈不吝赐教!”
“你明白了什么?”
时至此刻,即明才觉他果然也顺着丰华阑的话不知不觉说下去了。
“我明白了上元宗与‘谙司’之间的关系。”
“哼!你当真明白了吗?”即明自负他没有泄露任何有关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据穹原志载,穹原最初本是尊尚神权的国家,其时,人们信仰敬天神,认为是因神的福祉所以才造就了穹原。然而,随着历史继续向前发展,敬天神不再现世,穹原的神权统一分裂,三大家族登上穹原历史舞台,形成了传承至今的以长老为尊、皇权为贵的体制;接着,同其余五国一样,‘谙司’悄悄在穹原建立,成为永夜城暗中掌控临渊的一枚最重要的棋子。至此,穹原历史格局几乎定型。直到三十年前,上元宗突然取代‘谙司’,成为穹原暗中真正的控制力量。然后,格局又开始变动是在去年。夜天凉的突然回归,并将矛头直指上元宗,穹原局势再一次发生转变。皇室与三大家趁机联合一同打击上元宗,上元宗不战溃败,就此离散。而作为上元宗主的你,似乎不仅并无强烈意愿拯救上元宗,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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