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弥漫着让人窒息的低气压,每个人脸上都难看至极。周泽楷的脸色再阴沉几分就可以撤掉“警界之花”这样的调侃桂冠,为他此时的神情拍张照片裱起来挂在监狱里恐吓罪犯,保证足以让他们整晚整晚的做噩梦。
我几乎两天一夜没有合眼,脸色当然比他好不了多少,黑眼圈浓得堪比动物园里熊猫,精神却极度亢奋,血管里的每一滴血液都在沸腾着叫嚣不安,一股劲冲向大脑皮层,让人几乎无法思考,担忧和焦躁简直要把我吞没了。
“怎么回事?”我问周泽楷,他怀疑叶修失踪的理由何在。
周泽楷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反问道:“你之前在做什么?”
“等叶修回家。”
“你是因为这个才没来警局?”江波涛推开面前的一摞资料,“没有特殊原因?”
他真是太敏锐了。我回想着录像里那一bō_bō的血色,抿唇不语,心脏扭曲抽痛。不少人都停下了翻看资料的动作把目光转向我这里,会议室里有瞬间诡异的寂静,周泽楷一瞬不眨地瞪视着我,眼底寒光涌动,我深吸口气,知道现在不是隐瞒情报的时候。
“我收到了一碟录像,关于叶修的。”
“内容呢?”周泽楷紧追不舍。
我张了张嘴,没有声音发出来,苦味在喉间翻滚,阻塞了我想吐露的每一个字。那些画面只是回忆一下就让我难以承受,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将它们组织成文字的能力。
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将叶修的苦痛公之于众。
“内容。”周泽楷缓慢的重复了一遍,他的声音不急不躁,没有一点波澜起伏,听起来只是平常打招呼或者询问天气的音调,会议室里的气压却明显压缩得更加剧烈,不少新进人员一个个下意识的正襟危坐,噤若寒蝉。
“不管内容是什么,这都是示威,看来我们的怀疑可以确认了。”江波涛突然插言,“小周,我知道你很在意,但是现在我们的重点应该放在对前辈的搜救上。”
周泽楷垂下目光,不再同我暗自较劲。我看向江波涛,看来他还算是冷静的那个,无需我发问,他迅速开口解释:“我们接到了电话,对方只说了一句叶修前辈在他手上,信号无法追踪,通话结束后他也毁掉了卡。你可能还不清楚叶修前辈的情况,有很多组织都对他非常痛恨,想要他的命,也想从他那里得到情报。这些人现在基本都在境外,大多数也并不清楚叶修前辈的真实资料,比如姓名外貌——他有很多伪造的假身份。这次是我们大意了,看来一年多前剿灭的那个组织果然还有残党。”
“我收到了一份快递,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是绑架者用来示威的,我们可以从这个方向尝试追踪。”江波涛每说一句我的焦躁便上升几个百分点,我努力转动快要烧成浆糊的大脑。
“虽然有可能是浪费时间但这是我们为数不多的选择,千分之一找到线索的可能性都不能放过。我现在的担心是——”江波涛沉吟片刻,“罪犯绑架叶修前辈有什么目的?人质往往是为了换取赎金或者逃亡自由,他打的那通电话仅仅只是告知,没有向我们提出任何要求,甚至还存在暴露自己的风险。我觉得,他应该纯粹是为了报复,所以时间上我们可能……”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剜进肉里。
“打电话给我们是要欣赏我们像煎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的样子吗。”杜明嘟哝,“真是变态,他又看不到。”
“如果我多注意他一点……”我狠狠咬牙,懊悔不已。这样没有方向的困局让我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圈在铁笼里找不到猎物的野兽,空有利齿爪牙,却连咆哮都做不到。
江波涛摇摇头,否认道:“没用的。因为我怀疑这根本是叶修前辈纵容下发生的事件,没错,我认为他离开b市来到这里找你,就是要把自己当成诱饵引出所有潜在危险。相信比之在保护严密的国安局地盘里袭击叶修前辈,他们更乐意找上居住僻静地点的你下手。开始我以为他来找你是为了帮你想起你丢掉的记忆,现在看来,他大概只是为了保护你。”
他果然跟我遗失的记忆有关,但这显然不是刨根究底的好时机。我想起那次叶修故意被罪犯劫持测试我反应的举动,冷汗涔涔而下,我垂死挣扎的企图给自己一分安慰:“他……他在这里应该有人暗中保护的吧?”
“你说包荣兴吗?早就被叶修前辈撵回去b市了。那小子的潜行课绝对不及格。”杜明不屑一顾。
“来的要是莫凡或者乔一帆还好……但是国安局有自己的规矩,他不会让他们随便越线的。”江波涛补充。
我猛地站起身,椅子因为过大的力道倒在地上发出一声轰响,在这里说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我必须做点什么,然而我现在的状态,做什么都无法集中,挥之不去的血色如同跗骨之蛆,爬满了视野。
会议桌上的电话突然鸣叫起来。
【绝无后悔】
江波涛占据地理优势,抢在我之前按下免提键,电话那端是一阵让人提心吊胆的沉默,紧接着,一连串按耐不住的笑声夹杂着电流音回荡在会议室里。
“你是谁?”我压抑住快要爆开的情绪,沉声问。
“哎呀,这是孙翔吗?你还没急得跳脚,看来对我送去的礼物不太满意咯?”陌生的男人听起来心情愉悦,“不过没关系,接下来我还会给你一份大礼的。”
“叶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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