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飘风道。
「好啦,现在羲和已经回去了。祭巫,请你随我来吧。」
「是的。」踰尘绝望得几欲昏厥,但他还是以意志力支持自个的身子,不让它就此倒下。
「司礼、司乐,送客吧。」飘风道。
「是!」
云中君在跨出房门外时,不忘回眸多瞧裴曦一眼,这个湘夫人口中可怜又不得疼爱的孩子,为赎罪而降世的生命……
「请问……有什麽事吗?」裴曦很是疑惑。
「嗯,以後再说吧。有空请到云河尽头的寿宫找我。」
「我明白了,我会择日去的。」
「好的,那麽再会吧。少司命大人,别忘了指上的东西哟……」
「咦?」裴曦还欲上前向他问个明白,云中君却已然将房门阖上。「指上……?」裴曦举起自己的左掌一瞧,什麽东西也没有。不过,他还有另外一只手。
的确,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红色丝线垂挂在他小指的最後一个指节上头,怎麽扯也褪不下来。这东西,难道是……?
「咦,我也有耶……」飘风惊异地狂呼起来。「裴曦,这会不会是……」
……命丝罗?!
飘风还在那儿惊喜,裴曦却感到雷师从头顶正上方劈了一道响雷下来,教他全身麻痹、思绪暂停。
而且……这事第一个发现的人还是云中君屏翳。但……不是说命丝罗缠不上天人的指节吗?莫非是月老欺骗了自己?不,可每个天界中的人都这麽认为着。
唉唉,无论详情如何,他都得设法把这恼人的牵绊给扯断才行。
湘夫人每隔七日会上来天宫一次,其余时间则与湘君留在湘水灵穴里。
踰尘事件结束後不久,飘风就从圣銮殿礼官那儿接获一封东皇亲笔所写的诏书。不只是他,附带连裴曦、云中君都收到了。
飘风归纳出来的结论有二:一者,东皇真的有窥人心术的能力。其次,他们的下场可能都不怎麽好。
最惨的当然是自己,其次是屏翳,裴曦什麽都没做,倒是劝谏得很卖力。要是东皇最後论定裴曦有罪过,无论自己做多大的牺牲,都要力保他这少司命的职位屹立不摇。
但裴曦倒不怎麽担心这事,反而为手上的丝线操烦不已。每日倚窗引颈盼望着湘夫人的归来,好借来断流剪使它一刀两断,免除心头上的焦虑。
可……飘风却要屏翳将断流剪再行「霸占」个几天,最好永远不要让裴曦借到才好。原因无他,不过想玩玩身旁这个可爱的小家伙。
「啊,没想到你这麽爱他啊。」飘风前去云河尽头的寿宫时,屏翳对他投以暧昧的一笑。
「嘿嘿,天人有千万种模样,我才不会喜欢上这个无情的小鬼。喜欢你还好上一些,东君还真是幸福哪。」
「喔。」听见羲和的封号,云中君微微地蹙了蹙俊眉。「你现在会这麽说,不知以後可还会这麽说吗?好羡慕哪,没有慕情的两人竟会被命丝罗相互牵系,这是千万年才会出现一次的特例……」
「哟,这话听来……好像你很想牵个几条来玩玩看哪。」飘风调侃道。
「呵,别管我了。你现在不剪,等到哪天真的爱上了就剪不断了。念能使丝罗坚如刚铁,唯恐断流剪也断不了呢。」
「喔,是吗?如果真变成了那样,那就那样吧。」听起来好像很有趣。
「对啦,我倒要请问你们……你们是怎麽让命丝罗缠上指节的呢?」
如果能知道方法,云中君倒是很想如法炮制一番。当然,必须装作自己是不小心让它套上去的。
「这……这个嘛,你问我,其实我也不知道呢。」飘风搔头傻笑着。
他不只一次想问裴曦这是怎生一回事,但别说是开门见山的问了,只要一提及相关字眼,小家伙就会生闷气不理人,任他再怎麽好言相求都无用,最後索性作罢了。
那一天,裴曦与自己在资料库房里缠斗。红鞭使劲地往自己身上砸来,但目的不是自己,而是身後存放生死资料簿的木柜。要是毁去生死簿,重新汇集整理需要花上不少时间,如此一来,飘风便无法更改该名女子的年寿祸福了。
算是为司命宫里办事的小官们着想吧,飘风一手捉住裴曦迎面而来的鞭子,以免书柜上的书卷又遭破坏。这时,裴曦一个抽手,让鞭子回到自个身边。或许……他便是在那个时候让右手小指碰触到命丝罗的吧,然後,裴曦又将该条红线拉回自己手上,不小心就给套了上去。
总之,这一切都是巧合中的巧合,比走在天界(而非人界)的道路上还会被雷师的乱雷给打中还要巧合。但,只要东皇别怪罪,一切都相当地美好。
云中君听了,笑得险些喘不过气来,只能断断续续地说:「哈哈,真不知……该说你幸运,还是……不幸?」
「如果真爱上了那个无情的小鬼,当然算是不幸了。」飘风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家伙……只消遇上不合心意的事,一鞭子就往自己头上摔下来。要不是天人的命较人类硬上许多,他还能活到今天吗?
「别提他了,」飘风撇了撇嘴。「明日就要面见东皇了,你可有准备?或者说,你压根儿不去在乎这麽一回事?」
「嗯嗯……」云中君终於将笑容收起,换了一个稍微严肃些的表情。「其实,我觉得出手保护祭巫的ròu_tǐ并没有什麽,让红线给缠上一事可能还比较严重。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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