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朗放完了一根又一根的烟火,笃纪安静的盯着绚丽的烟火,看得如痴如狂。这一幕像极了令人怀念的小学生暑假的记趣。
“明年,我们要一块儿在铃鹿看烟火!笃笃!”
和笃纪一样,无言放着烟火的芳朗,突然看了看笃纪,小声的低语。
“啊……?”
话一离口,芳朗又将视线移到烟火之上。笃纪端视着芳朗俊秀端正的侧脸。
“我一定要和笃笃一起观赏八耐的烟火……”
“芳朗……”
想到儿时的记忆也深烙在芳朗的心中,笃纪觉得好温暖。
但是在下一瞬间,芳朗的这句话也深深刺痛了笃纪。
“明年……一块儿……看烟火……”
笃纪在心中不断重覆芳朗的话。他多希望自己能够将在病房中预感到不再有未来而一掬清泪的自己忘掉。但是……
“……芳朗……我……明年……”
瞬间,笃纪好想把自己深切的感觉告诉芳朗,他要告诉芳朗在车赛中,好像发生了一件重大的事。
但是……笃纪并没有开口。
就和失去的记忆一样,笃纪的舌头冻僵了。
“--……”
笃纪只是默默的看着芳朗放着一根又一根的烟火。
在最后一根烟火即将烧尽的时候,笃纪突然觉得好像隐约看到了失去的记忆中的断编残简。
“芳朗……”
不一会儿,所有的闪光化为虚幻,顶楼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只有笃纪一个人。
为了留住瞳孔中烟火的残像,笃纪悄悄的在黑暗中闭起了双眼。
春天来临了--度过了漫长的严冬,笃纪终于回到赛车场。
“欢迎归来!笃纪!”
修护站中溢满了为笃纪归队而欢呼的声音。
“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笃纪!”
马可特激动的紧紧搂着笃纪。
笃纪一面挣扎,一面流下了喜悦的泪水。
熟悉的汽油味,震耳的排气音,小而杂的修护站……所有一切的一切,都热情的欢迎笃纪。
--笃笃,你真固执耶!在哪儿复健不都一样吗?
出院后,芳朗要笃纪到自己转战各国的据点摩纳哥休养复健,但是笃纪坚拒。
--笃纪,你一个人怎么生活?只要有我在旁边,你绝对可以安枕无扰,全心复健。
笃纪知道芳朗是担心自己出院后,因为行动还是不甚方便而无法照顾自己。但是笃纪仍然坚持已见,拒绝接受芳朗的安排。
--笃笃!拂去了芳朗伸出的手之后,在八月中旬之前这段复健岁月,笃纪走得真是相当辛苦。
当然,好意被笃纪所拒的芳朗,并未因此就弃笃纪一顾,他仍会抽出空档赶回日本探望笃纪。
但是面对严苛复健的,毕竟还是只有笃纪一人。这段漫长、艰辛、痛苦的日子,真是不足为外人道。
今天,笃纪终于走出漫长的复健生涯,跨上了心爱的机车,自是热泪盈眶。
“啊,我的机车……”
当笃纪的双手握着车把时,笃纪觉得自己和机车是一体的。轰轰的引擎声。不仅震动了笃纪的耳膜,更震撼了笃纪的心。
刹那间,笃纪找回了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欠缺的安定感。
笃纪沉醉在喜悦之中,为自己历经漫长的痛苦之后,还能重回原来的自己而庆幸。
但是……令人眩眼的喜悦,却在短暂之后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感到困惑的并不是只有笃纪一人,修护站的每一个人都无法接受眼前所见事实。
奇迹式生还的笃纪,已经不再是原来的笃纪了。
笃纪的车技不但失去了原有光芒,甚至远不及童年时代的自己。不但曲线幼稚,而且速度缓慢。
“这次的意外,真的伤的非常严重……”
一直默默在修护站内看着笃纪这一个星期试车的荻原,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笃纪骑着车子横冲直撞,不是进入弯道前引擎熄了火,就是催着油门鲁莽的向前冲。可见笃纪的操控方式完全不经思考,而是任由本能操纵。
监督荻原、技师马可特再三责骂,笃纪依然如故。
昔日那位令观众为之痴迷的笃纪,已经不存在了。
现在在赛车场上的笃纪,只是一个趴在怪物的身上,吓得脸色发青,而叫不出声音来的男人。
“我已经……不行了……”
一阵冷风吹过了荻原虚脱无力的后背。
笃纪极度的不安。
“差不多了,笃纪,车子要坏了!”
无论马可特怎么生气,荻原如何吼骂,笃纪就是趴在机车上不下来。
笃纪似乎深怕一旦下了车,就再也回不到赛车场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笃纪抓不到自己的感觉。一部不会回转的引擎,一台不会奔驰的机车。笃纪只觉得在跑的当中,自己好像连同机车都被吸进地狱之中。
“不、不……我不要这们的跑法……”
笃纪不断的在心中呐喊,可是就是停不下来。笃纪在自我折磨。因为现在他虽然上了机车却找不到昔日雀跃的心。
“不、不、不……这不是原来的我……”
打从有记忆开始,打从第一次紧握着机车手把,打从听到引擎声的那一瞬间起,对笃纪而言,机车就是他的一切。
和芳朗一起钻研、一起竞争、一起向前冲、一起在风中驰骋,就是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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