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逃离沪上的念头,实际上也做了出来,除了不能面对谢余,生怕他回过味再找上门来,也是想找点事情排遣失恋的痛楚,以期尽快恢复精神。
有些事情,无人可诉,连管美筠都跟着方静舒远去北平还未回转,她心中无论多少情绪也只能自己排遣了。而黄铎又唤起了她心中深埋的热忱,这才毫不犹豫参加了这次灾区的实地采访。
冯瞿劝不动她,容城又有电报急召,纵然心中有一千个不放心,一万个担心,也只能匆匆赶回去。
盛俨:“少帅交待过,要是有人胆敢伤害顾小姐,让我们开枪杀人,后续的事情他会出面处理的。”
顾茗始了解了他说的杀人是何意,半晌无语:“你们少帅……也太草菅人命了!”军政府的少爷们都有这个毛病,从冯瞿到卢子煜。
绝对的集权之下,很容易养出这种漠视人命的家伙,顾茗心想。
☆、第151章 第一百五十一章
六月二十三日, 《申报》刊登了中华红十字红副会长沈启的《劝捐公启》,呼吁社会各界“慷解仁囊,源源惠助”,与此同时也刊登了《申报》特派记者容城公子的《灾区见闻录》, 其中有写到“……沙河溃决,排山倒海, 洪水所及, 触目皆是水乡泽国, 白浪涛涛。壮者登高,老弱随流浮沉, 更有全家老幼逃死无所, 以绳索系成一串坐以待毙者比比皆是。长河两堤漫溢而出,水浪穿街而过,浮尸满街漂流, 人间地狱, 不外如是。”
在法租界的一处花园洋房里, 卢子煜组局玩麻将,在座的有青帮新上任的龙头谢余,沪市市长林葆华, 及警察局长郭金川。
几人身边皆有女人陪侍, 卢子煜身边的是他养在花园洋房的姨太太,此处乃是他的别馆, 而谢余今日则带了谈双兰过来, 林葆华及郭金川也带了姨太太过来与卢少帅联络感情。
席间烟雾缭绕, 卢子煜今日手气极好,开局就赢了几千块,兴致勃勃吩咐姨太太:“去把今日的报纸拿过来,捡重要的读几篇。”
他这位姨太太当初跟他的时候还是在校的女学生,读书识字样样来得,吩咐侍候的丫头拿了今日的报纸过来,先翻开《申报》,头版头条就是容城公子那篇《灾区见闻录》。
容城公子惯于用犀利辛辣的语言直切沉疴,然而今日她的这篇新闻稿却通篇都是白描手法,全是目击之事,无一句多余的慨叹指责之语,其报道的灾情惨状却尤其令人动容。
文章自发表半日功夫,就在沪上引起极大的社会反响。
卢子煜的姨太太缓缓读来,席间的麻将声渐稀,卢子煜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这个容城公子……不简单呐。”明明长的像一副花瓶,却偏偏要往石头上撞,真是傻透了。
谢余低头垂目,掩盖了自己的心思,摸着麻将牌的手指却渐渐收紧。
林葆华也不太高兴:“她一个写文章的,在报纸上随便写写女权之事就算了,怎么跑到灾区去了?还写了这么一篇鬼东西煽动民心,成何体统!”
在林葆华等人的眼中,容城公子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无论她的报纸写的多花团锦簇,都不过是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自孙先生提出的男女平等多少年了,他们这帮大老爷们也只当口号听听完了,谁要是当了真才好笑。
只要容城公子不是自己跑进军政府要求当官掌权,妨碍不到他们的利益,他们也乐得做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来维持报纸上的虚假繁荣。
当前政*局不稳,各地独立为政,北平中央政府徐大总统伺机收权,沪上军政府因为地理位置所限,总有水灾不断,却不想给北平中央政府发难的机会,声讨卢弘维在任期间不称职。
郭金川讨好的出了个主意:“要不……把人拘起来?”
卢子煜冷哼一声:“糊涂!没看到她人在灾区吗?这篇文章以亲历者的口吻所写,她必然是跑去灾区了。你说她一个女人不在沪上喝咖啡看电影,闲的没事儿干跑去灾区干嘛?”
谢余扔出一张牌,心想:也许是为了躲我呢。
郭金川跟随卢弘维多年,鞍前马后忠心不已,但凡不得见光之事都交予他,某次军政府开会被卢弘维当庭夸赞他为幕下“智囊”,渐渐传扬开来,却遭《社会日报》主编江白水发表时评讽刺:“终日系于某军阀□□,亦步亦趋,不离晷刻,有类于肾囊累赘,终日悬于腿间也。”
“肾囊”之名遂成为沪上政治圈里的笑谈,卢弘维下令逮捕江白水。
江白水被迅速枪*毙之后,沪上好多家报馆都为他发声鸣冤,黄铎当时写了好几篇悼文怀念江白水,更引的文人圈子争相效仿,法不责众,此事便不了了之。
郭金川借机献策:“容城公子去了灾区,但是刊登她文章的却是《申报》的黄铎,不如把黄铎逮了?”
卢子煜有点不悦:“老郭啊,不是我说你,把黄铎逮了做什么?枪*毙?出了一个江白水就够了,不到万不得已往后还是别那么简单粗暴了。”沉吟一会摸了张牌:“倒是可以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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