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灰色的中山装,儒雅沉稳,有久居上位的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另一边出来的妇人穿着驼色的羊绒大衣,个头娇小,巴掌大的脸,岁月痕迹在她的脸上丝毫不觉得难看,反而有种优雅雍容的美。
“沈叔、杨姨。”方浩微笑着向两人打了招呼。被唤作杨姨的温婉妇人伸手拉着他的胳膊,上下仔细打量着他,眉眼间蕴着盈盈的泪花,“黑了、瘦了,你个傻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方浩眼底一热,一时说不出话来。闫妍看见,沈叔眼圈也有些红。
沈楠杉侧首看了一眼旁边身材高挑容貌妍丽神情清淡的女孩,肃穆古板的脸和颜悦色,语气柔和的说道,“这就是闫妍吧?”
那边方浩也扶着杨姨走过来,杨姨很自然的伸手牵着闫妍的左手,微笑着看着闫妍,然后又瞥了一眼旁边笑不拢嘴的方浩,“你小子眼光倒是好,找到这么好的姑娘。”
方浩伸手揽着闫妍的肩膀,眉眼间全是遮掩不住的得意,“她特别好。”闫妍被夸的有些害羞,不知道接什么话,只得乖顺的问好,“沈叔、杨姨,你们好,我是闫妍。”
都来的早,离午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担心对坐着小姑娘会不自在,也想让方浩和沈楠杉单独说会儿话,杨姨便提议到上林苑里逛逛。
上林苑不逊于一个公园,整个就是一个仿古园林,里面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怪石假山应有尽有。即便是冬日里,大片的常绿乔木、银装素裹的亭台楼阁,另有一番北方独有的景致。
四个人起初走在一起,杨姨向闫妍絮絮叨叨的吐槽着退休后突然闲下来的不适,完全闲话家常,言谈举止既没有第一次见面的客气疏离,也没有过分的亲热,特别舒服的尺度,还有着江南水乡特有的温婉。
走到湖边避风的亭子处,亭子里的石桌上有一副象棋,沈楠杉拉着方浩陪他下棋,杨姨则拉着闫妍去前面的暖房赏花。
上林苑的每间厅里,四季都摆放着鲜花,以前的老板索性建了巨大的玻璃花房,既能满足需要,又是一处景致。
屋外严冬,屋内仿若盛夏。
花房门口有候着的服务员,替杨姨和闫妍拿着脱下来的外套。两个人漫步在姹紫嫣红的花海,心情也愉悦起来。
“小妍啊,原谅我和你沈叔插手你的事。我们五年前就知道你,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见面。” 杨姨看着闫妍,脸上挂着和婉的笑,“孩子,请原谅我们私下打听你。我们和所有普通的父母一样,得知孩子有了女朋友,总是好奇的。其实这不太公平,我们了解你,而你却完全不了解我们。”
察觉到闫妍眼神的异样,杨姨丝毫不觉得唐突,苦笑一声说道,“阿浩这孩子,也算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秉性没的说,什么都好,就是太闷了,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问。”
闫妍想了想,还真是,她笑着接了一句,“看着人高马大却心思细腻,心里演了一出电视剧嘴上什么都不说。”
杨姨点头,“我也不瞒你,老沈因为工作的缘故,那时候经常会救助孤儿。但方浩绝对是不同的,毕竟我们精力有限,怎么可能对每个孩子都关顾。我们也曾想接他到家里,老沈怕会磨掉阿浩身上的锐气,最后作罢。可说实在的,老沈对阿浩,比对小宇还要好。”
提起英年早逝的儿子,温婉的妇人面上浮起难以自抑的悲戚,杨姨叹了口气,眼角皱纹似乎都深了,整个人瞬间都苍老了许多,“可能是因为阿浩像极了老沈,老沈对阿浩格外不同,在家里说起总是夸赞。对小宇,则是典型的中国式父子,见面不是挑剔就是沉默寡言。说实话,那时候,我都有点不满。”
闫妍想起了裴校长,“我妈妈是国家级先进教育工作者,可是我们母女的关系,却生分的像陌生人。从小到大,不管我做什么得了什么样的荣誉,她极少夸奖总是挑剔。”
杨姨拉过闫妍的手安抚的拍了拍,“不要怪你妈妈,我们这一代人在教育孩子上带着传统的家长思维,不是溺爱就是挑剔。但是,为人父母,大都是疼爱孩子的,只是方法方式可能不对。”
闫妍只是点点头,长期的情感隔膜,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缓和的。
“如果老沈对小宇有一点对阿浩的那种支持和放手,或许一切都不同。小宇他原本是可以去清华的,被老沈硬改了志愿去了军校。后来小宇就憋着一股劲儿,想和阿浩争个高低。”杨姨把话题又绕了回来,这些话这几年她憋在心里,不能跟别人说,今天终于有了疏解的缺口。
她说起那两年两个孩子较劲的过程,说起他们夺魁后沈楠杉开心的把存了几十年的茅台开封喝了半斤醉的不省人事。
“他们两最后竟然成了好战友好兄弟,这是我不敢奢望的,如果时间停在那一年多好。”杨姨脸上带着笑,只是那笑容悲切,痛彻心扉。
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是那么优秀的儿子,不难想象他们的悲伤。沉默了半天,闫妍轻轻的说了一句,“那是个意外。”
杨姨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着闫妍,“我承认我怨过阿浩,但是我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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