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邝连忙又跪下,磕头道:“老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皇帝不理会他,又说:“他毕竟是皇家子嗣,朕要还他全尸,只会赐他毒酒。先皇生前最疼爱他,一年后,朕还是会让他进宗庙祠堂。只是这件事情,是朕和赵大人的秘密。赵邝,你能保守这个秘密吗?”
赵邝连连叩首,说:“老臣一定!”
皇帝挥挥手对王全道:“送他上路。”
王全得命,端过酒杯正准备过去,忽然就听赵邝开口道:“皇上,您不验明正身?”
王全吓得手一抖,差点弄掉了端酒的盘子,还好他背对着赵邝,所以后者并未发觉。就听皇帝开口道:“赵大人这还是不信任朕,也罢,你自己过去看看。”
赵邝颤颤巍巍的起身,他铁了心要致杨连华于死地,因此即便知道得罪皇帝,仍然坚持一定要验明身份。他小步走到牢笼前,隔着石栏,距离被绑住的人大约只有三四步远。
皇帝对王全使了眼色,王全对牢房里的一个侍卫道:“你,过去,让他抬起头。”
那人应声,走进大牢中,粗鲁的抓起少年的头发,逼着他仰直脖子,露出满是青紫伤痕的脸。
少年发出微弱的痛哼声,气若游丝,连抬起眼皮都很困难。
赵邝定睛一看,少年虽然满脸污血,失神的双眼青肿,嘴角已经迸裂,但还能分辨出昔日清秀俊逸的模样。这确实是前太子杨连华无疑!
他心脏砰砰直跳,一时心虚,遮住脸道:“可以了!可以了!”
皇帝嘲笑道:“怎么,赵大人不想再和女婿叙旧话别了?”
赵邝讪笑道:“足矣足矣!老臣跪谢皇上!”
皇帝冷哼一声,挥挥手。王全便走过去,让侍卫撬开少年的嘴巴,将一杯毒酒整个灌了进去。
不出数分钟,那少年痛的直哼,身体剧烈的痉挛起来,弄的绑住手臂的铁链哐啷作响。他挣扎了莫约小半柱香的时间,就开始不住的吐出大口的黑血,吐到最后发出了野兽似的嘶叫,便头颈一歪,不动了。
这过程漫长、痛苦、鲜血淋漓。赵邝看的肝胆俱裂,一动不敢动。
皇帝却开口道:“赵大人,如何?看够了死人了吗?”
“老臣不看了!不看了!老臣这就回去!”赵邝面色煞白,此时只想逃离这个牢房,污血的气息已经浓烈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王全,送大人!”
“赵大人!请把!”王全推开木门,请道。
赵邝三步并作两部,夺门而出,吸了几大口新鲜空气,才忍住没有吐出来。
“赵邝!”皇帝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宛如从地底里传出一样,说:“别忘了,这是你和朕之间的秘密!”
赵邝跌跌撞撞的出来牢房,足足走了好一会,才从刚才的一幕中回过神来。这时旁边的侍卫忽然说:“大人,下雪了!”
他听到“雪”字猛的一惊,抬头望天。果然黑洞洞的天空中飘落了点点银白色的雪花,缓缓的落在身上、地上。
侍卫道:“大人,此时下雪,是瑞雪,是吉祥的雪。只是马上地滑了,您早点回府。”
赵邝喃喃自语道:“是的!是的!瑞雪!是瑞雪!快!快!送老夫回家!”
几个侍卫一听,连忙将他架起,加快脚程朝宫外赶去。
雪花越飘越大,越来越多,很快连他们的脚步都湮没了。
作者有话说:快马加鞭的情节........
☆、除夕夜
大年三十,无论是宫里还是宫外都是一片喜庆祥和的场面。宫里早早就准备下了,张灯结彩,好不喜庆。前一日下了一夜的雪,给宫墙砖瓦添上一层银妆,更多了些祥和肃穆。
大玥从开国起到杨宏文的天启,已经走过了一百八十多年,十个皇帝,杨宏文是第十一个。
他是新帝,母亲又早早过世,先后也随先皇去了,宫里没有长辈,嫔妃和皇后加起来不过寥寥几人,还都是他做皇子时候,宫里赐的侍妾。所以这一年的三十,后宫中要比往日冷清些。
皇后不愿冷场,就叫宫人们准备了许多节目,又用红绸、灯笼、对联、窗花等将后宫布置的红红火火。
晚膳时,帝后受过众人朝拜问安,便各自坐下。皇后对杨宏文说:“皇上,上次臣妾说的给后宫增加些姐妹的事情,年后便办了吧!来年也热闹些!”
杨宏文心里有事,随口道:“也好。”
皇后说:“臣妾拟了些人选,等会给皇上看看。”
杨宏文说:“不必,你做主就行。”
皇后嗯了一声,突然又说:“皇上心里有没有中意的人,即使是身份不高也无所谓,臣妾给您做主。”
杨宏文看向她问:“皇后为何这样说?”
皇后贝齿咬了咬下唇,决定还是说出来道:“近些日子,臣妾听说皇上时常去西角的秀梅阁。”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夫君的表情,生怕说了他不高兴话,惹他生气。谁知皇帝并未有任何表情,只说:“宫里人也学会嚼舌根了。”
他话虽平淡,但在皇后听来还是吓了一跳,她脸色发白,说道:“皇上恕罪!臣妾只是关心皇上。”
杨宏文说:“朕没有怪你,只是关心则乱,以后那些莫须有的话,你少听!”
皇后唯唯诺诺的应道:“臣妾明白!”
杨宏文想了想,又说:“朕去那里,是有别的事情,和你想的无关,明白吗?”
皇后忙点头道:“臣妾明白!”
杨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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