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轩说着,指尖一滑筷子飞了出去,郁闷扁起嘴。
“拿筷子分烧鸡怎么能行呢?”徐耘宁无奈,拿了把削果皮的尖刀帮忙切。
“哇~”阮轩感叹,“耘宁你使刀比郑捕头还厉害。”
听到“郑捕头”三个字,徐耘宁就来气,“你和郑捕头都是一个衙门的,他游手好闲整天拿着酒喝,你忙里忙外现在才能吃肉,算是怎么回事啊?”
提到郑捕头便想到案子,阮轩垂头丧气,解释,“郑捕头经常去酒馆,赊账就报自己名号,那张脸很多人认得,他要是站在城门,独眼龙看到不会来的。”
独眼龙?
徐耘宁听过小香瞎侃,跟着阮轩去赌坊找过人,却对所谓的“断头凶案”案情一点都不了解。朦朦胧胧的打听不过瘾,徐耘宁起了好奇心,问,“到底怎么回事啊?尸体没有头吗?独眼龙是杀人凶手吗?”
没回答,阮轩紧盯切到一半的鸡腿。
之前等阮轩等得累了,徐耘宁切鸡腿漫不经心,没有使力,现在注意到阮轩眼巴巴的眼神才有了精神,三两下切好放在阮轩面前,体贴道,“先吃再说。”
不然,阮轩口齿不清她也听不清啊。
柔柔道谢,阮轩咬了一口后发现徐耘宁两手空空、一动不动,急忙嚼了嚼吞下肚才说,“你呢?”
“我不吃。”
“不行,大家一起吃。”阮轩拿起刀也要切给她。
“好了,我来!”徐耘宁实在想听凶案的事情,一刀斩掉另一个鸡腿,“你快说。”
阮轩却秉承吃东西不说话的原则,放下鸡腿,娓娓道来,“一个月前,三良河漂了一具无头尸体,全身发胀,不知身份。我们在附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尸体的头。后来,仵作发现,衣服里有一张纸条,依稀看得出有盛兴坊三个字。
“盛兴坊有一个叫独眼龙的人失踪很久,正好,有人报来线索,一个行迹可疑的人在城门徘徊,一只眼睛完好,另一只眼睛遮住,很像独眼龙。”
听到这儿,徐耘宁明白了,“所以,你去盛兴坊打听,到城门去守,就是为了抓凶手独眼龙?”
“嗯。”阮轩接着说道,“尸体的衣服看得出来衣着华贵,独眼龙是个赌徒,性情暴躁,欠债累累,很可能在赌坊死者有钱起了歹心,为了钱财下杀手,然后抛尸河中,想办法出城潜逃。”
徐耘宁接着问,“然后呢?”
“然后我守了好久,就是抓不到人,只能回来跟你吃烧鸡啊。”阮轩一本正经答。
“……”
以为能有什么错综复杂的故事,徐耘宁一个字都怕漏了,竖起耳朵来听,鸡腿都忘在旁边。哪曾想,她等到末尾也没等到惊天动地的情节,失去兴趣,拿起属于自己的鸡腿啃。
“现在不知道独眼龙在哪里,百姓们都很害怕,有人唯恐天下不乱,还传了一些谣言,说独眼龙其实是个女的,眼睛不瞎,平日里都是装的。”
“等等。”徐耘宁觉着不对,“这种话有人信?”
“有啊!所以,有的人见到身形高大的女子,会来衙门报信,今天早上出现了一个呢。他说,遇到一个高挑的女子,穿着青色的衣服,明明问衙门怎么走,却总是走反方向呢。”
今早穿了青色衣服,总是问衙门怎么走,却路痴到走错冤枉路的徐耘宁不说话。
难怪那些人这么防着她!
她长得很像坏人吗?
徐耘宁恨恨想着,不由咬牙切齿,阮轩看见没心思吃东西,担忧道,“耘宁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什么。”徐耘宁闷声吃鸡腿。
阮轩“噢”了一声,准备咬下的时候,忽而瞧见被切得歪扭的腿肉,嘟囔,“咦,独眼龙力大无穷,如果要砍一个人的头的话……刀口应该比较平整啊。”
吃着刀口比较平整的第二只鸡腿,徐耘宁顿住了。
没看她的脸色,阮轩捏着自己手里的鸡腿,上前跟她的对比:一个是磨磨唧唧切的,一个干净利落斩的,肉和骨头的断口果然完全不一样。
“阮轩,”徐耘宁胃口全无,索性把鸡腿给了出去,“你看吧,我不吃了。”
阮轩呆呆问,“为什么?”
夜深了,徐耘宁疲累不堪,更不想指责同样疲倦的阮轩,便道,“不好吃。”
“噢!那我全吃了,不要浪费。”阮轩点头,反正想不出所以然,干脆全身心都放在两只鸡腿上,左一口右一口,专挑酥脆的皮嫩香有汁的肉,稍微烤焦或者凉透的丢到一边不吃。
徐耘宁只能眼巴巴看着,突然觉得,阮轩说来说去给她弄反胃了再独享两个鸡腿,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你故意说这个的?”徐耘宁撇嘴。
阮轩眨巴眼,“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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