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和一个人相处三年,第一次恍惚间意识到,不了解身边之人时,真的很慌张也很茫然,慌张茫然到一夜无眠
柏白此刻已经醒来了,正在穿饰着衣物,南玖翻了一个身,眼睛红红的,有点肿,泪痕尤在,南玖伸手轻轻的抓住了柏白衣服的一角,不愿放手,但也抓得不是很紧,直到柏白打算起身的时候才意识到衣角被人抓住了
柏白低头看着抓住自己衣角的手,又看了看南玖那微红的双眼,以及她那嘴角似动非动欲言又止的样子,仿佛是在说,不要走,却又无论如何都无法发出任何音节,所以只是微微抽动着嘴角
那一刻柏白长叹了一口气,心又一次的软了下来,南玖似乎是知道柏白要说什么,所以才会一大早就用这样的神情看着她,因为南玖知道,眼前的人其实很容易心软,心软了之后便不会说了
果然此刻的柏白的确是纠结的,那些话咽在了咽喉之处,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柏白用手轻轻的覆在了那拉着衣角的手,声音带有一些刻意的平和,或许是因为早晨刚醒来的原因,嗓音还带了几丝沙哑
“一大早的这是做什么呢”
故作轻松的语调,似和往常一般,但却又不一样,南玖很是敏感,在三年前就开始了,敏感到让人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照顾着
“没事,就是想看看你”
柏白凑近吻在了南玖的脸颊之上,唇带着温热,细软的触感,还有那很是好闻的沐浴香
“头有点疼呢”
南玖似是有些懊恼的皱紧了眉头,柏白摸了摸南玖的额头说
“没有发烧,怕是昨天晚上头发没干就睡导致的,都说了要吹干了才能睡,你总是不听”
南玖有些懒洋洋的翻起了身,用力晃荡了一下头,仿佛是要缓解这种晕眩感
“就是故意不听的”
“嗯为什么要故意,诚心折磨自己啊”
南玖带了一丝调皮的笑容,故作神秘的说
“是折磨,也不是折磨”
柏白已经站起了身,说着要去熬姜汤,让南玖好生躺着,南玖倒是不乐意她离开,就抓着不放手
“我就喜欢看小柏这心疼的样子呢,那样会有一种错觉”
错觉柏白仍旧不解,不过柏白没有再问,而南玖也不再解释,而是转换了话题
“我们今天去看电影好不好”
柏白对于这个提议似是有些犹豫,但最终也还是应承了下来
“那你再睡会,不然要顶着个晕乎乎的头脑去看电影吗”
听到应允,南玖此刻才算是乖巧的松开了柏白的衣角,然后躺了下去,翻了个身背对着了柏白,翻身之后似乎是在喃喃的说着一些话,已经走到了门口的人,有些不确定的回了个头
“你刚刚是在和我说话吗”
那背对着柏白的背影没有动,也没有回复,安静得如同睡过去了一般,柏白最终转身去了厨房,厨房里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是菜刀接触钉板所发出的声响,听着这些声音南玖闭上了眼睛后又睁了开来,再次闭上再次睁开
其实曾经在公交站时柏白所说的那句“其实当时,我是可以阻止那件事情发生的”的话并不是玩笑,也不是没有由来的怜悯
守着她三年,与其说可怜不如说更多的是愧疚,化也化不开的愧疚,柏白原本是想带着这些秘密永远不说出口的,但事与愿违,终还是被人发现了
对面坐的人并不陌生,是经常会见到,但实际上几乎没什么交流的李叔,他一如当初初见时那样,严肃且不苟言笑,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好相处,唯一一次交流是三年前,雨夜里他急匆匆的跑过来,诉说了一番南玖当时的情况,那时的柏白或是因为心虚作祟,不顾雨水,狂奔在那条路上
而此次再次与他交流,时隔三年,而这次讨论的主题依旧是南玖,上次是拜托,这次却是警告
三年前的那一夜,柏白看着南玖被那眼镜男搀扶上了车,犹犹豫豫的虽是折了回去,但鬼使神差的却又跑了出来,是直觉还是不放心,没人说得清楚
她打了一辆出租车跟了过去,但也仅仅只是跟了过去,她只是将脚步停在了那走廊外,没有进去
只是一瞬间的冷漠,一瞬间的退却,一瞬间的残忍
明明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明明猜到了里面的境遇,却没有移动脚哪怕是一步
就在暗自笑着,是冷漠且残忍的笑容
她想着他的女儿遭受了这样的事情,会难受吗会心疼吗会像自己失去父亲事那样的痛苦吗?
应该会吧,既然会,为何还要救,就这样袖手旁观也不错啊,凶手也要为此付出一点代价才好啊,哪怕不是凶手受伤,是凶手的亲人也足够了
那一刻这种想法无疑是疯狂的,甚至是病态的
但是过后却又后悔了,愧疚了,所以才会守在她身边整整三年吧
李叔在三年后知道了这件事情,那南玖知道吗这个疑问盘绕在柏白的脑海里,而李叔也很是体贴的,解答了这个疑惑
这件事情本也不存在会让任何人知道,柏白也一直都埋藏在心底,从未打算说出过,不过好巧不巧,那过道有个摄像头,恰好就拍摄到了那天晚上,柏白一个人站在走廊处发呆渡步不前的全过程
监控视频就存在那个角落中,终有一天爆发而来,本来这录像也没有人会去翻看,但因为杜总监也就是那眼镜男,原本是被安安静静的给打发离开了公司,因为这件事情南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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