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回首依旧,笑晏晏。
琉聿浑浑噩噩间,似乎又将今生经历一次,其中况味无法言喻。
他只是用力挣扎着,想摆脱那些连丝绕线的过往,终于哽咽着哭醒过来。
静静望着头顶的蓝天暖日,琉聿有些恍惚……
痛。
他抬手看着自己手腕伤口,不禁困惑,自己怎么会有痛觉?
那些真实的景色,又是怎么回事?
觉察到耳边微不可闻的呼吸声,他蓦地睁大凤眸,起身看向自己身下的鄢翮——
鄢翮还在昏睡,梦中舒展了习惯紧皱的眉头,原本干净的脸上黏着一些干涸的血迹,下巴上冒出青色胡茬,看上去有些憔悴……
尤其是左臂上狰狞恐怖的伤口,几乎可以看见森白的臂骨,琉聿看得心里发凉,依稀记起昨夜那些混乱的场面。
“鄢翮……”他抚摸着鄢翮的脸颊,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他有些不懂,为了自己这个几乎可以算作敌人的人,鄢翮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真的只因为自己在断崖上拉了他一把么?
然,无解。
感觉到自己恢复了一些力气,他便站起将鄢翮抱进屋里,鄢翮只不踏实地哼两声,没有醒来。
琉聿处理了鄢翮手臂上极深的伤口,看着屋外暖日融融,有些恍惚,明明是春天,他却觉得心里一股寒气迫人,严冬一般。
有些事情无法厘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自那日鄢翮昏睡醒来,两个人便沉闷相处,颇有尴尬的味道。
朝夕相对,他们似乎都在维持那种微妙的平衡,不提明日。
琉聿偶尔静静看着天空发呆,或者在鄢翮要做重活时帮上一把,“你手不方便,我来吧。”
鄢翮也不拒绝,退到一边,睨一眼外面的流水落花,“琉聿,我要离开这里。”
不是询问,不是打算,是淡淡的却不容质疑的语气。
琉聿手上的动作慢了一下,没有抬头,“这样……去哪里?”
“……我要去找麟光。”鄢翮犹豫了会儿,还是如实告诉了琉聿。
琉聿被鱼刺扎到,蹙眉看着指尖沁出来的血珠子,心想,这里面,有一半鄢翮的血液吧。
“你真得放得下和涯瑜的过去么?”
直白的话语,让鄢翮轻轻吸口气,又叹出来,“可是那时我冲自己发誓,如果断崖不能要了我的命,我就去报仇。”
他若不死,新生就属于王朝。
琉聿怔怔然地点头,“你去吧。记得小心,麟光不是好相与的人物。”
鄢翮似乎有些诧异琉聿的态度,“你……”
“我累了。”琉聿扬起唇角,却是说不出的疲倦和空透,放下手中物什,红袖轻挥,走向屋里。
第一次,在鄢翮面前掩住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鄢翮觉得有些控制不住地难过,怅然长立,欲语还休。
屋内,琉聿麻木地僵笑着,凝视指尖早已愈合的伤口。
白细如葱,里面却深深揉进了一些黑色的细石渣,那时没能清理,就一直,一直长进了肉里,如蛆附骨。
看上去,很恶心。
他使劲搓了搓,却没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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