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再如何掩饰,这半个月陪伴陆云开拍戏的日子确实给了江兴很大的压力,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很轻易地就发现了那些掩藏在眼睛底下的疲惫。
并不只是身体上的。
更多的是心理的压力。
人在这一时刻好像被分成了两半,一半盛满感情,一半被理智充斥。
后者江兴已经习以为常——或者说后者就是江兴。
而前者让江兴感觉到陌生。
这样的陌生让他忐忑不安。
他几乎没有想过,从来没有经历过,在自己的生命中,会出现像陆云开这样一个……不可割舍的存在。
他谈过恋爱,同居过,甚至还曾经差一点结婚过。
但他这些所有的曾经,他现在倒回头想,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非常冷漠:虽然他所有结束的感情决不是因为他的‘冷漠’,但他确实冷漠得无所谓和谁在一起,也无所谓和谁分开。
他没有期待,不会受伤,选择和另外的人在一起也只是出于某种程度上的生理和心理的需要。
但生理层面的需求好解决,心理层面的需求却从来没有被满足。
因为他从来没有找对。
……直到碰见了陆云开,一个能让他清楚的意识到,如果放开了,那就肯定再也找不到碰不见的人。
然后种种他曾经并没有过的不认识的陌生的感情就依次出现。
这样的感情,痛苦也显得甜蜜。
江兴打开水龙头抹了一把自己的脸。
冰凉的自来水让他内心翻涌的感情趋于平稳,他渐渐冷静了下来。
就像他刚刚脱口而出的“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在感情上面,江兴一点都不想陆云开接这部戏拍这部戏……但江兴还保持着很大一部分的,至少一半的理智。这一半的理智告诉江兴,他不能这样自私地阻止陆云开参加演出。
正因为他们同样是演员,因为陆云开都和他一样,在这一条道路上有所追求……
所以他不应该阻止。
他应该帮助他。
帮助对方,安稳地,拿到这个机会,结束这场拍摄。
浴室里一式两份的口杯牙刷甚至毛巾浴巾给了江兴某种程度上的安慰。
他特意挑了陆云开的那一条毛巾,而不是自己的,一点点擦掉脸上的水珠和压力。然后他打开了门。
陆云开等在门外,他看了一眼江兴,有点纠结地说:“我以为你在里头睡着了……先许个愿?”
江兴点点头,他和陆云开一起点亮蜡烛,对着蜡烛摇曳的火焰默默许了一个愿望,接着他轻轻一吹,就将愿望与烛光一起送到遥远天空中的神明手里。
“好!”陆云开拍了一下手,清脆的巴掌声中,他说,“我们来吃蛋糕吧——”
话音还没有落下,陆云开就眼疾手快的用手抹了一把奶油然后朝江兴脸上猛地一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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