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这里是走廊吗?大庭广众的拜托你放尊重一点……”
“所以,我才叫你让我进房间啊!”
根本硬是把嘴巴凑向敬太的脖子。
“住手……!”
握住根本手腕的瞬间,一股汗水黏腻、皮松肉软的触感透过指尖传了过来,敬太不禁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上至搬运器材、下至更换底片全交由助理代劳,也难怪身体发福。可悲的是,即使如此,敬太仍不敌他的腕力。
“放、放开我!”
“我不放!”
“你不怕被人看见吗?你不要地位?不要名声啦?”
“这些东西我不稀罕!要死就一块死吧!”
“谁要陪你去死啊!”
纠缠不清的两人就这样失去重心,发出巨响跌倒在地上。敬太忍痛爬着逃开,根本却吃了秤铊铁了心,整个人扑压到敬太背上。
“好重……你快走开啦!”
被压在下面的敬太手忙脚乱地挣扎,冷不防地他的背后变轻了。
“呜哇……!”
紧接着,一副赘肉横生的躯体被扔到他面前,敬太原本就不算小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他一鼓作气撑起上半身,惊慌失措地望向背后。
“福地……先生。”
心脏差点蹦出胸口。身穿白色制服的义乔正站在那里。可是,那张端整脸孔挂的却不是一本正经的营业用表情。
(怎么看……都只有勃然大怒才能形容……)
义乔伸出修长的手臂扶起敬太。
“你没事吧?”
就是这种口吻--排山倒海的喜悦涌向敬太,他感激地闭上眼睛。那个原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回来了。他把脸庞埋在义乔的胸口,身子紧紧挨着他。
“嗯……没事。”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其实你不说,我心里也有数……”
愣愣地看着他们两人的根本指着行为不端的义乔,扯开刺耳的嗓门大骂:
“臭小子,你怎么可以随便动粗!”
义乔冷冷地回瞪根本。
“我动粗?你对敬太的所作所为才叫动粗吧?”
“哼!叫得可真亲热啊!你这个服务人员太差劲了,搞不清楚分寸,居然对顾客出手!”
根本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这是品行端正的高级船员该有的行为吗?让你的上司知道你跟敬太勾三搭四,你知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搞不好会把你当场解雇!敢不自量力跟我作对,我要你吃不完兜着走!”
根本自以为是地恐吓义乔。见到义乔因为自己的关系即将面临苛责,敬太紧紧揪住义乔外套的后背嗫嚅着说:
“抱歉……我不是有意给你添麻烦的……”
“没关系。”
把搂住敬太的手臂微微收紧的义乔说:
“反正我也打算离开这里。”
“咦!”
敬太一惊之下仰望义乔的脸。
根本也为意外的发展瞠目结舌。
“在我奔向这里的那一刻,我已经把工作岗位应守的本分抛在脑后了。那个男人说得对,我是个差劲的接待员,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义乔耸了耸肩。
“既然我已经抛开高级接待员的立场,决定恢复普通人的身分,那么不管是抓着那个混蛋理论,或者打得他满地找牙,责任只需要算在我一个人头上,不必再牵扯出其他的是是非非。看见别人不知死活地乱动我的东西,我没办法坐视不管。目睹自己的情人被人非礼、大喊不要,却还一声不吭地袖手旁观,这也算男人吗?”
知道自己的威胁失去效力,根本结结巴巴地说:
“你、你说的……也有道理啦……”
义乔扬起下巴说:
“你请便吧,下次请你别再动他的歪脑筋了。”
用字措辞虽然彬彬有礼,他的全身却弥漫着强烈的杀气。
被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魂飞魄散的根本夹着尾巴逃走了。
“真该揍他一拳的。”
义乔低喃着。
“你不怕手烂掉吗?”
敬太莞尔一笑,接着换回真的表情。
“刚才那些话……是当真的?还是吓唬他的场面话?”
“你指的是辞职的事?”
“嗯。”
“当然是真的。把人生塞进行囊过着四海为家的生活我也差不多厌倦了。”
义乔捧着敬太的脸庞。
“我总是跟每个人擦肩而。没有约定、也不须负责的关系是很轻松,可是到最后什么也没有留下。跟你在岛上的那段日子让我发现了自己的空虚。”
他对侧耳倾听的敬太笑了一笑。
“写小说也好、充实人生也罢,我一直都在逃避,人生在世不可能与痛苦隔离。不愿用心与人交流、对自己所做的事视若无睹,将会失去自己最珍贵的事物。即使免了彼此伤害,也要勇敢去爱。就算写出来的小说又被批得一无是处,只要问心无愧,就不必在乎别人的眼光。和得到梦寐以求的事物那份喜悦相较之下,拘泥于无关紧要的琐事不过是浪费光阴。”
义乔把自己的额头跟敬太相抵。
“我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是我自己说离开小岛后彼此就忘了这段回忆,但起码我是忘不了的。因为,你是第一个令我发自内心渴望拥有的人……”
敬太闭上眼睛。他高兴得几乎晕眩。原以为忘不掉的只有自己,想不到义乔也有同样的心情。
“我无法强迫你喜欢我,也知道自己或许会被判出局,但我决定忠于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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