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
“并不是真的光,而是在黑暗中突然出现灯光,或者日光令身体温暖起来,就是那样的感觉。”
一瞬间,太牙心中有什么闪出了一星火光。
“这是因为你没见过太阳才这么说的。太古之时,天空中曾有过十个太阳,因此大地被灼烧,河流被烤干,世人苦不堪言。后来有位名射手,用从天神那里得来的十支箭射下了其中的九个太阳,才最终结束了这场灾难--这是我琰国很久以前的故事。”
月心静静地听着异国过去的传说。
“在琰国太阳极为猛烈,是小小的明月永远无法比拟的程度。”
“如然如此,小人倒宁愿被它灼烧而死呢。”
这可说是一种彻底的觉悟吧?
不过,于太牙而言,只是给他藏在心中的火苗送去了风,让它烧得更旺而已。
“……可不要小看琰啊。”
不管如何,琰国都是杀亲、灭国的仇敌啊。
“你没看到你父亲、弟弟与叔父临终的模样吧?”
他的脖子还真纤细,仿佛一只手就能将它捏断一样。
“你说对你而言亲人与敌人无异,皆因你还不明白真正敌人的恐怖。”
手轻轻握上他的颈项,并没有真正收紧的手指,还明显感觉到了他的脉搏。
本以为稍加用力,那躯体就会因畏怯而颤抖。可不论神情或脉搏,都丝毫没有变化。
“不怕吗?”
“这条命从诞生之时起即已死亡。小人这副躯壳就如奇珍异玩的代替品般,只是为了撰写出故国书籍才得以生存吧?殿下想如何处置请随意。若对小人厌倦了,那无论斩首抑或绞决,悉随尊便--”
太牙没让他说到最后。握在他脖子上的手稍一用力,就夺走了他的言语。
“……真遗憾啊。”
冷笑着,他就这样把脸靠了过去。
“我可还没抱你抱到厌腻的地步呢--”
覆上他的唇,轻轻啃咬,舌深深地侵入。按在脖子边上的手,也慢慢向下滑去,探入衣襟之内。
他的肌肤就如北部特产的极品丝绸,仿如会吸住手指般光滑,还带着血液的温暖。昨夜吸吮过的地方,当下还残留着红色的花朵。
想起早上与火乌的对话,他突然有股冲动想要证明这一切是否真切。于是遵循自己的冲动,贪婪地渴求起来。
公子被缓缓地按倒在床上,纤细的身体顺从着。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边吟着古歌,太牙边赏玩着坠落于大地的明月。
尽情地爱抚,纵情地沉溺。
那天,朝议结束后前往议政殿的炀太牙,在看到久候的史书大夫的脸后,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坐下后,紧随其后的史书大夫就毕恭毕敬地在自己面前放下了堆积如山的书籍。看着这些,太牙也不禁叹了口气。
“……这是什么?”
曹火乌微笑着回答:
“礼乐的书籍。”
“我看了会比较好吗?”
“殿下最好能看一下。真不愧是前湘王的藏书,不论立意还是文笔,都非常优秀的。”
向毫不吝惜地大加赞赏的火乌,太牙不满地哼了一声。
“要如你所言,上月拿来的国家论根本就是纸上谈兵。尽是说些漂亮话,那只能是理想而已。没有旱魃或者水害,百姓对现况没有任何不满,与他国没有一点摩擦,既无征战也无叛乱,这才叫治国?湘国的人,难道真的认为不用弄脏任何人的手就能治国了吗?”
火乌睁大了眼睛:
“殿下已经御览过了吗?”
“不是你让我看的吗?”
“全部?”
“全五卷,从头到尾,都一字不漏看过了……你的表情好像很意外啊?”
“是啊。因为近来很忙,没想殿下不到一个月就全看完了。真不愧是小君,臣衷心感到钦佩啊。”
太牙一副好像在说给你好看似地笑着,火乌装作没有看见。
书籍都是由淡宫公子背诵旁人录之而成。公子的书籍涉及礼、诗、政、辨、法种种,广博得令人震惊。他虽遭废嫡的命运,但却孜孜不倦地修习了足以与帝王相称的丰富学识。
太牙用手指敲打着膝头。
“我所要的并非陈词滥调,而是新的智慧。因而说不是这样的东西。”
火乌从容答道:
“所谓温故知新。以往之经验可证,旧识生新知。我国立国未久,尚未确立国典。而书中正载有成败之先例,从中寻得新方策,乃我等职责之所在。”
太牙被他这么一说,就闷不吭声了。只一味急于求得现成解答,自己的不成熟,被火乌以国家大义的名分劝谏了回去。
当然,若然当下就要国家昌盛那也未免太强人所难,这点自己也清楚。自从将国号改为琰后,历代的帝王都希冀国富民强,超越中央。谁也没有要求太牙这一代必须一蹴而就。然而,倘若只是阅览这些旧籍,那又未免慢得太令人心焦了,不觉就耍起了小孩子脾气。
火乌微微地笑了笑。
“殿下是怎么了,是否正为某事不快?”
说起来太牙本来并不算讨厌读书,而今日之所以发脾气刁难人,多半就是在发泄心中的积郁吧?看穿了的火乌就问出了口。
被他一矢中的的太牙更是非常不悦地、或者说是忧郁地闭口不言,沉默是金。
“那么朗读就该不会让殿下不快了吧?听到琅琅书声,自然能从中感到语句的美感,公子声音优美,语调又抑扬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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