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又是去了乌城?”铭旌把剑背在身后问道。
莫任点点头,手交叉在胸前,挑眉看着铭旌,道:“让我猜猜,你又想说教了?”
铭旌看着莫任的样子,笑着摇摇头。
“我是想跟你说,近日乌城出了些奇怪的事,好些男子都被吸去了精元暴死在街头。”
莫任马上就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老是去乌城做那档不三不四的事嘛,那些死的人都是勾栏院的,我只是提醒你小心罢了。”
莫任用眼神大量了一番铭旌,哼了声,“你什么时候那么好心啦?”
对方也不说话就眯着眼睛在那里笑,莫任被铭旌那样子看得有些头皮发麻,摆了摆手,“别那样笑,怪闹心的。说吧,你想要我干什么。”
莫任看着铭旌笑得更开心了,马上又说:“你不会把我当成跑腿的了吧?”
铭旌立马摇摇头,走到莫任跟前,胳臂驾在莫任的肩膀上。
莫任觉得肩上一沉,抖了一下肩。
“别套近乎。”莫任不屑地说。
铭旌讪讪地笑了几声,把手收了回来,握着剑,看着剑锋在地上比划着。
“上头说了,这事我查清楚,可是最近我抽不开身,这事我就只能靠给你。”
莫任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不安,这事都闹到上面了,恐怕不是凶案那么简单。
铭旌看莫任的样子还是有些犹豫不决,于是就说:“你要是办成了这件事,我就告诉你那件你一直想知道的事。”
听了这话,莫任迟疑地望向铭旌,铭旌朝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莫任心头一惊,二话不说就答应了铭旌。
“我明天便动身去。”说完便甩头疾步地朝山里走去。
留下铭旌一个人站在原处,身边的桃花树的枝叶随风摇曳,粉色的花瓣飞洒在空中,美丽似仙境。
第二章
莫任住在紫清山的最里面,靠着深山有个极大的水潭,那里被莫任圈了起来,其他妖怪都不敢靠近,这里只有些飞禽游鱼。
莫任在水潭边搭建了一个也算惬意的木屋,可是木屋不算坚固,一遇到大风大雨就有些靠不住,莫任性子也傲,不愿意花时间去修补,时间长了,这木屋就经不起折腾了。
前些日子刮了场大风把莫任家的屋顶掀了一个大窟窿,最要命的是连续下来一个晚上的雨,雨水浇得莫任睡不好觉,当时莫任脾气一上来就把整个屋顶给掀飞了,等到第二天早上雨停了,莫任就很伤脑筋地看着被自己掀翻的房顶,可是却又不想去补。
莫任的性子很奇怪,不生气也没显得有什么,可是只要脾气一上来就是谁也拦不住,怎么劝都不行,就连跟他在一起的铭旌都有些受不了,所以他们没住在一起,离得远远的。
自从房子破了,莫任便整日游荡在外或是没日没夜地在水潭里泡着。
水潭里的水是深山的石缝里流出来的,经过漫长的时间沉淀下来,潭底很深,清澈见底,潭中央泛着淡蓝色,周围的石堆边旁长满了大大小小的树,枝杈衍生到湖面,垂条而下,划过水面,白红相间的游鱼在水中嬉戏,偶尔还有飞鸟经过。
太阳已经落山了,天色也暗了。
莫任站在潭水边,蹲下,盯着天空看了很久,随后把手伸到水中,此时的水并不凉到骨子里,可是要是再过几个时辰等天彻底的黑了以后这潭水就会冰的刺骨。
他向四周看了看,这个时候已经不会有其他的东西出现了,于是他慢慢地解开腰带,一件一件地把衣服脱下,莫任一松手衣服便顺着腰身滑落到了地上,莫任赤身脚踏在石子上,往水中走去。
他把细长的腿往水中踏去,慢慢地走到水中,潭水到达了他的脖颈处。
等到全身埋在了水里之后,莫任便把腿化为蛇形,细长的蛇尾在水中摆动,溅起阵阵水花。
莫任伸手摸着自己游动的尾部,能感觉到鳞片一闭一合的振动,他靠在河岸边,玩着自己的尾巴,其实莫任不是很喜欢人形时的双腿,现在是习惯了,可是只有一想到第一次化为人形时的时候,莫任就会头皮发麻,当时的自己连路都走不好,一扭一扭地直叫莫任感到恶心。
莫任惬意地靠在水边,偶尔有游鱼从身边游过感觉痒痒的,他看着太阳落下,心里怪不是滋味的,感觉有些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他想到了铭旌刚刚说的那句话,那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痛,他对过去的某段时光一无所知,忘了那期间的许多事,而这些事铭旌大多都不会提。
记得他苏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铭旌,铭旌说他睡了整整三百年。
三百年不长不短,却改变了许多事。
比如铭旌成仙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开始越来越远,仙妖殊途。
比如他一下子变了另一个人,尤其是个性上的改变,铭旌常会说他想念以前的那个莫任,只要是听到这句话莫任的心里就不舒服。
再比如他现在对于性事永远不满足,寂寞随着时间一点点地增长正慢慢地吞噬着他的心。
比如他好像忘了最重要的事,而那最重要的事没有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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