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时而温和时而严厉地,指导着当时比现在更孩子气的我跳舞。他教我的不只是舞蹈,也教我英语和课业。对一个单独
到国外闯天下的少年而言,老师不但是我的师父,同时也像个哥哥,我没有对老师隐瞒过任何事情。直到去年黑色大赛的
前夜祭……‘喂,阿忍,还觉得跳舞不好玩吗?’老师突然丢过来的问题,深深地沉进我的心底。我不知道
要怎么讲,才能将目前的状况传达给老师知道,克利斯老师一定也一样,他并不是不了解我的烦恼,可是那种苦恼并不是老师
可以为我解决的。‘--如果感到焦躁就不行了。’老师等不及我的答覆,又开口说道。‘如果阿
忍想再跳舞,我会等你,直到你能再跳。所以你慢慢想吧。’“是……”东京和伦敦。其实我本来也应该一
起到伦敦上课,准备迎接下一次的大赛的。在舞蹈比赛当中,被归类为正式项目的一共有十种。华尔兹、
探戈、狐步舞、轻快舞步、维也纳华尔兹的五种流行舞步,和被称为拉丁舞的恰恰、森已、伦巴、西班牙一步舞、摇摆舞等五
种。克利斯老师在这种被称为te的十种舞蹈比赛中,都曾经获得优胜,尤其在拉丁舞方面更是无人
能出其右。他是一个有着沈稳容貌的典型英国绅士,但是却擅长热情的舞蹈,散发出独特的风采。在克利斯老师的舞蹈
刺激下,这一阵子我也开始投入拉丁舞中,目前正打算在下一届的比赛中参加这种类别的选手赛。学习新的
舞步是一种乐趣,思索新的组合舞步也很有趣,不和任何人竞技,纯粹只是享受舞蹈的快乐,我彷佛回到昨日之事般的记忆当
中,才发现大家都离我而去了。在遥远的彼方,有人一直为我担心着、有人一直在等我、这些我都知道,只是
还没有办法往前冲。我觉得自己好悲哀、好没用。星期五一大早,是个晴朗的天气。
在冬天脚步逐渐接近的季节里,虽然有披一件夹克,但还是感觉得到些寒意,所以我穿了条牛仔裤加件黑色的套头毛衣,上
面又罩着厚厚的上衣出门。或许是周末的缘故,银座因为前来购物的人潮而人声鼎沸;也或许因为我的生活重心大半
都移往伦敦去了,所以不是很习惯东京的步调,而拥挤的感觉和废气所混合成的空气,也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我
来得太早了一点吧?”我看着手表确认时间,虽然距离约好的五点半还有十分钟以上,但也不够让我到别的地方
去闲逛,于是我决定留在原地等待。在和月川先生约定好的和光前面,挤满了跟我一样等待碰面的人们。
“照这样下去,不知我是否能顺利找到月川先生啊……”我没来由地感到不安,然而五点半整的时候
,我看到了依约前来的月川先生,这时我了解到自己先前的忧虑,其实也只是杞人忧天。我等待的人比其他人都高了一个
头之多,浑身散发出任谁都会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的浓厚性感魅力。他搜寻着我,四下张望着,每个漫不经心的
动作都更突显了他的魅力。克利斯老师以他金色的头发和温和的容貌,常吸引住人们的目光,然而月川先
生的类型跟克利斯老师又不一样。深绿色的夹克外头,罩着黑灰色的大衣,虽然不是刻意经过搭配的服装,但是他整个人看起
来,就彷佛是模特儿一样完美。我觉得他真是帅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平常经过梳整的浏海此时放了下来,散落
在细细的眼睛四周,他的视力好像不是很好,从他四处张望找人的视线里头,我这才发现到这个事实。他很快地就看到我了,
脸上倏地露出温和的笑容。他的表情让我产生些许的犹豫,同时轻轻地对他点点头,等着月川先生走过来。“让你等
很久了吗?”“没有,我也刚到不久。”可能是气温低的关系,吐出来的气息都化为
一阵白雾,月川先生毫不犹豫地用他的双手,包住我那微微冻僵的手。“好冰啊。”瞬间,我
的脸上几乎羞得要喷出火来了。“月……月川先生?”“手套呢?”“我没带……”
“那么我们先去买手套。”月川先生握着我的手,作势要走进和光里面。“不用了
。我只是今天没带出来,家里有啊。”“现在天气这么冷,手冰成这样,手套放在家里有什么意义可言?
”“话是这么说没错……”“这算是上课的谢礼。既然你不肯接受报酬,至少让我
为你做这一点小事。”月川先生回头说道,眉毛垂下来。看到他那种表情,我无法再拒绝,只好跟在月川先生后
面走进和光。月川先生直接走向手套卖场,站在挤满了顾客的卖场里,他一脸认真的帮我选购手套,不论是顾客或
店员,都带着好奇的眼光看着他,但是他本人对于别人的眼神,似乎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东挑西选好一阵子之
后,他终于帮我买了一双款式简单的黑色皮革手套,我害怕地不敢去看价格,我知道现在再拒绝也于事无补,只好率直地接受
了,可是--“……对不起。”我对着走在前头的月川先生低头致谢,于是月川先生转过头来看着我。
“别人买东西给你的时候,应该不是要说对不起,而是要说谢谢吧?”他笑着订正我,我赶紧重新说了一遍。“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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