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此时虽不能身动,好在眼珠子还能转动,便将视线斜扫向一旁,只见林宜风将严广朝张复月扔了过去,随即纵到我身边,见我坐在地上,动弹不得,赶忙解了我的穴道。我这身子已经精疲力竭,五脏六腑也痛的厉害,更不要说我刚才强运内力欲要震断心脉,更是伤上加伤了。此时被他解开穴道,嘴里接连涌出几口血来,翻身倒了下去,正好被他接在怀里。
“教主!”林宜风连连唤了我三声,满脸的焦灼之态更不用去说,将我黏在嘴边的发丝捋去,又替我整理好胸前被扯开的衣服,厉声问道:“教主,是谁把你伤成这副样子的,是不是张复月?”
他这话虽是询问,可到最后喊出张复月的名字时口气却是斩钉截铁。我虚弱地摇摇头道:“不是他……”然而此时我受的内伤颇重,竟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讲不出来了。
他用衣袖替我揩去嘴角的血渍,又替我点住小腹及大腿处的两处穴道,暂时止住血,满脸忧色道:“教主你何必护着他,如果不是刚才属下来得及时,你早已死在他的掌下,事已至此,教主你难道还要替他开脱吗?”
随即将我打抱起来放至一棵树下道:“不管是张复月还是林剑踪,他们伤你至此,我绝不会放过他们其中一个人,林宜风必要将其斩杀殆尽!”说完这些话,他脸上早已满是狠戾之色,将牙关咬了几咬,又看了我一眼,便要掠身而去。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暴怒,便要开口阻拦,然而甫一挣扎起身,便觉头昏脑胀,又从嘴角渗出一股血来。
“教主!”林宜风见我这番模样,急忙收了剑,单膝跪地,将我放在他肩膀上。
而那边林宜风将严广扔给了张复月之后,张复月起身接住他,将他带到平地上抓着他的肩膀喜极道:“亭云,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复又将他打量了一遍,拥在了怀里。这场面看得我不禁咳嗽了一阵,心口越发痛的厉害,便将脸转了过去。
却见张复月道:“亭云,他……道任没有把你怎么样吧?这些日子你被抓上天乾山,我日思夜想,一刻难安,深恨自己没能阻止他,让你受了颇多委屈。”小夫妻久别重逢说些亲昵之语本是情理之事,可惜我是拆散他俩这一对眷侣的始作俑者,这些亲密私语听在我耳中却是极为讽刺。
然而严广并不立刻回话,反倒将头垂了下去,待张复月晃了几晃他的身子接连询问了两声“你怎么了”才抬起头来。严广此时被张复月拥在怀中,背对着我,我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在那里断断续续道:“我,我……他,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也不知他脸上现出了何种神态,张复月把他两只手握在手心,焦急地问道:“亭云,他到底对你怎么样了,难道……真的照他所说,用那些卑鄙无耻龌龊的手段来羞辱你?”他说完这些话,抬起头来看我时,那一贯的淡然已经不复存在,而换成了满脸的怒气。
只听严广在那儿道:“是,不不不,也不是……”
“那到底是还是不是呢?”
“他……”严广只说了一个他字,复又把头垂了下去。
他这样吞吞吐吐暧昧不清的,想必已经惹得张复月心中引发诸多猜测,我先前又诈称严广已被我折磨致死,他结合我的那一番胡言乱语,还怎么不可能往歪处去想,况且严广这似是而非的承认也没什么不对,我确实对他做过下流的事情,不过做多做少罢了。
果然张复月将严广掩至背后对着我高喊道:“张某真是错看你了,张教主想不到你真的这般无耻不堪,亭云何辜,不过是因为他喜欢我,你就将他强抢到教中加以折磨□,你这样的行径跟争风吃醋的妒妇有什么区别?张某先前敬你是个英雄豪杰,红尘中难得的知己,可惜,”他摇头自嘲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江湖上说你贪鄙淫邪,我现在竟也有几分相信了。”
他这些决绝的话说下来,我咳嗽地越来越厉害,似乎要将心肝肠肺都一并地吐将出来,“教主!”林宜风一面惊骇出声一面将右手放到我后背为我运功疗伤。
只见他对张复月叫道:“住口!张复月你身为教主的朋友,却勾结外人气势汹汹闯入天乾教的地盘,还将教主打成重伤,要不是教主阻拦,林某早就要取你们两个的项上狗头。事到如今,你非但不反思悔悟,反倒还辱骂起教主来,哼,今天你们这些人一个都休想走出去!”他这话音一落,便将拿在左手中的宝剑抛到了右手上,“铿锵”一声振剑出鞘,对着张复月迎了过去。
张复月冷笑道:“林宜风,你身为天乾教众,张道任的手下,自然要替你家主人说话了,可惜,张某已经不认他这个朋友了。你要战,张某一样奉陪,替亭云向你们天乾教讨一个公道!”
说完,两人便在林子里大打出手。
这时严广从对面跑了过来,来到我身边,见我这副凄惨模样也不禁皱起眉来,他本来就是个书生文士,又被张复月保护得好,很少见到那些血雨腥风的流血场面,此时见我倚靠在树干上,披头散发,嘴角渗血,就连身上的衣衫都被血染了个透,竟不敢伸手来触碰我,只蹲在一旁捏着鼻子道:“张教主你没事吧,怎么才过了一个时辰的功夫你就成了这个样子?哎,为了我,你和复月翻脸成仇,打得你死我活,我真是于心难忍。你伤势这么重,不如就让我先送你回教中疗伤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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